洛然不懂慕容玦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但还是按照慕容玦得话仔细回想着当时看见赵嬷嬷时的场景,最后冲慕容玦肯定地点了点头,“我很确定是真的。”
赵嬷嬷被抬进来时身旁的几位宫人都是极为害怕的模样,生怕与赵嬷嬷有一丝丝身体上的接触,赵嬷嬷本人也是与以往中气十足的模样完全不同,整个人面色通红,与她那时发烧时面色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模一样,再怎样好的演技,应该也演不了这么逼真。
只是不知道慕容玦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洛然好奇地看向慕容玦,“有什么问题吗?”
宫内可比宫外要安全许多,整个宫中到目前为止只有林皇后宫中的赵嬷嬷一人染上了疫病,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慕容玦看向洛然,“赵嬷嬷平日除了钟粹宫几乎不出门,你认为,她有可能染上疫病吗?”
到目前为止,她见过的染上疫病的人,宫内的只有赵嬷嬷一个,这说明宫中可能根本就没有传染源,否则也不会宫外疫情爆发十几天,宫内只有一个染病的人还活到现在。
可赵嬷嬷的疫病是怎么得的呢?洛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可却迟迟不敢确定,慕容琅与他们有仇,想要害他们是有理由的,可赵嬷嬷……
林皇后宫中最得力的助手中就有赵嬷嬷,林皇后再怎么样,也不能帮着自己的儿子做出这种事情吧?可除此之外,还有谁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在林皇后宫内对她的得力助手下手呢?
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洛然迟疑了半天才开口,“难不成,是慕容琅和林皇后想要害她不成?”
慕容玦从不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真正的感情存在,更何况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之内,一件事情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剩下的那个答案,无论再怎样匪夷所思,也是正确的。
“能让林皇后和慕容琅下这样的狠手,想必赵嬷嬷可能也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慕容玦无意地敲着桌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人坐了半下午也没想出原因来,晚间洛然用饭时却又忍不住想起了这个话题,她知道慕容玦说的只不过是一种可能性,但这种可能性后面,到底会隐藏着什么呢?
洛然静静坐在桌边,连饭都忘了吃,直到采莲突然慌里慌张的闯进门,才回过神来,采莲很少有这样慌乱的时刻,洛然站起身来有些奇怪她的失态,“出什么事了?”
“宫里的水井……水井里面有死人!”采莲抚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整个人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洛然倒了杯茶给采莲,听她重新将事情说清楚。
“听说是赵嬷嬷想不开才跳井的,可郡主您都答应把疫病的药方交出来了,她怎么这么想不开,还要跳井,去打水的碧荷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后面的话洛然没有再听,满脑子都是赵嬷嬷跳水的事情,今天下午她才和慕容玦讨论过赵嬷嬷得疫病的事情,晚间赵嬷嬷就无缘无故地跳了水,这样的事情也实在是太奇怪了,本来还想着日后或许还能从赵嬷嬷那里得到些消息,现在看来,恐怕也是绝无可能了。
洛然这边失望无比,钟粹宫却是另一番不同的景象,林皇后慢条斯理地抿着茶,半晌后才抬眼看向慕容琅,“事情都办好了吗?”
这样的事情他以前也没少做,绝不会留下痕迹,慕容琅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母后,父皇把治疗疫情的药方从洛然手中要了过来,到时万一问起北方那些城池中是否有疫情,我该怎么说啊?”
若是以前他自然不会担心这样的小事,可自从洛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后全力帮助慕容玦,他就生怕这两人会给他使什么手段,更何况这药方还是洛然研制出来的,慕容玦只要一想到这药方与洛然有关,心里就怎么也无法安定下来,总觉得会因为这药方惹出些什么事情出来。
林皇后面色严肃地看了慕容琅一眼,“你日后是要做太子,做皇上的人,这样一点小事就失了分寸,以后怎么能继承大统?”
慕容琅心里总有一种要出事的预感,被林皇后这样训斥过后却也不敢再多说,只闷声低头听着林皇后的训话,随后才垂着头走出了钟粹宫。
今夜月光不甚明朗,纵使宫内到处都点了宫灯,看起来还是有些黑暗,慕容琅心内有事,又看着脚下的路,丝毫没有注意,在自己身后,一条黑影已经悄悄跟了上来。
“赵嬷嬷是被人推下水”的消息次日一早便在宫内传开了,洛然去向洛太后请安的路上也听见了不少类似的话语,这样的消息肯定不会是林皇后他们传出来的,会是谁呢?
踏进安慈宫的大门,洛然正看见在廊下读书的慕容玦,趁着众人不注意,洛然悄悄凑到了慕容玦身旁,小声开口,“消息是你传的吗?”
慕容玦笑而不语,洛然心下了然,也不再追问,冲慕容玦悄悄比了个手势,才进了大殿去向洛太后请安。
再出来时已经将近中午,洛然还是没能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拉着慕容玦到了无人的角落,“这个消息宫内现在都传遍了,你是想混水摸鱼办大事吗?”
凭她那些年曾经看过的狗血小说和电视剧,主角要是开始制造舆论,绝对是有大事情要办,慕容玦传出来这个消息,背后肯定是准备着要对林皇后他们动手的!只是不知道慕容玦究竟是要办什么大事……
洛然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慕容玦等他的回答,但这件事却不是现在就能够说出来的,不是他不相信洛然,而是这种事情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分危险,慕容玦有些惋惜地伸手揉了揉洛然的头发,安慰因为这件事变得抓心挠肝的洛然,“这件事,你马上就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