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夕阳印在残破的砖墙之上,风吹动院子旁边的老槐树,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
在树荫下,林禽的脸,一半阳光,一半荫翳。
人生最大恶,莫过于杀母弑父。
就在刚刚,林禽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曾经活在记忆里的父亲。
洞女看着站在那里的林禽,张大的嘴,久久合不拢来。
过了好久,洞女才道:虎爪,你的伤,好点了吗?还疼吗?语气中充满了关切之情。但是此时在林禽的眼中,那张看上去天真无邪的脸,显得无比的可恶。
为什么这么做?林禽的双眼几乎渗出鲜血,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洞女。
洞女叹了一口气,凄然道:你现在是要杀我报仇吗?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林禽重复了一遍。
他的手,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伤势,还是别的什么。
洞女轻轻地摇头道:我不能告诉你。
荣奎都已经死了,你现在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林禽近乎嘶吼。
他现在死了,你开心了?
他!难!道!不!该!死!么!林禽一指墙外,大声道:这外面的一切,衡阳城里的一切,都是你和他的杰作?
是。
为什么?
荣奎要我做的。
荣奎要我做的?林禽冷笑一声,道,你是荣奎身边的一条狗吗?
虎爪!洞女顿时怒了,但是瞬间又将怒意平息下来,幽幽地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那还要怎么样,你问问朱桑他们,他们就该死么?林禽低喘着道,还有衡阳城里无辜的百姓,他们又招惹谁了?要受到如此非人的对待林禽想起刚刚自己救过的那个抱着死婴的妇人,惨死在自己眼前的一幕,心如刀割,言语不由得哽咽。
你若是还有良心的话,就把这些东西带走,或者直接杀了他们,至少他们死的会有尊严一点!林禽摇头道,我是在不明白,你的心到底有多黑,到底有多狠。
你根本不会明白!洞女忽然怒了,咆哮着道,这才死了多少人,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
呵呵呵呵呵!林禽一阵干笑,打断了洞女的话,由于笑得太过用力,林禽开始奋力地咳嗽起来,这才,好一个这才!
洞女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平息自己的心绪,过了好久才道:虎爪,我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小孩,但是善良的人,未必会做对的事情。
林禽不由得反驳道:用这些阴尸,炼成鬼兵,杀人如麻,然后用血成全自己的权利和,就是对的事情?
世界很大,人生很长,你今天心情不佳,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的,等你哪天心情好了,你来找我,我再细细地说给你听。
你去哪里?
洞女看了一下四周道:荣奎死了,我想把这些人带回去。
带回去?林禽一愣,道,带回哪里?
自然是我们的家。洞女眼中露出了惆怅的神情道,很久没有回去了。
说到了这里,洞女看了看古井中冒出的那颗硕大无比的头颅,道:尺蚓降龙。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种子母蛊很难炼的,你是把自己的身体当作蛊坛,炼出了子母蛊么?
林禽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