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低声道:“好的,我会注意的。”
看起来并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
拿好了该拿的,又去领了军训服,结束后,赵黛接到男朋友的电话,挥手和她们告别。
宋恬忙道:“不是说好让我们见一下的吗?”
“他很蠢的,”赵黛道:“连教学楼都没找到,反而我还得去找他,宋恬,你不是还要去团委办公室吗?不怕耽误?”
宋恬看了下时间,只好道:“那下次吧。”
三个人在教学楼前分别。
帝都的秋意比深城要浓,校道上的枯叶已经被风吹落了一点,天黑得更快些,傍晚时分,只剩下凉风和路灯。
江樱逆着人流往校外走去,路过一堵涂鸦墙,越往外人越少。
“喂。”
身后有人叫住她,拿着一颗石子“嗖”得往她耳边砸过,落在墙上,被反弹回她的脚边。
江樱摘下耳机,疑惑地转过身。
带着黑色渔夫帽的男生站在树下,手上把玩着剩下的几个石子,不怀好意道:“还记得我吗?”
这张脸,熟悉又陌生。
无论过了多久,她都一定会不会忘记。
是她很久以前,在噩梦里徘徊的始作俑者。
“你确定这样真的行?”
林彻拧眉,对着手机那头的人确认了一遍,高瘦的身影站在学校里,被路过上晚课的学弟学妹们一路偷偷看,只可惜了戴着口罩,看不清真容。
段铭道:“肯定,虽然桥段俗套了点,但能经久不衰,一定是有它可取之处的。英雄救美,江小姐在这边只认识你一个人。”
“一定会奔赴你的怀抱,你再趁着她被吓得还未回过神来时,提出请求,被拒绝的几率一定小。”
“再说了,江小姐不是才打了你吗……”
“挂了,”他掐掉电话,按照有人发来的定位,抬步走去后门的位置。
…
…
“许子添。”
江樱警惕地看着他,每一个字都是从唇齿里艰难挤出来,不太愿意面对。
如果不是这个人,她就不会被绑架。
初中同校,虽然在同一个班,但极少交集,她从入学起,就在公告栏上看过太多关于他的处置通告。
是个臭名昭著的不良少年。
她一直以为这个人和自己的世界相离很远,同班这么久,都没有过任何交集。
直到初三的寒假。
春节初七,她去墓园看完爸爸妈妈,一路走出墓地时,也像此刻般遇见了他,穿着黑色的毛衣,远远叫住她:“江樱,你能借我下手机吗?”
在阖家欢乐的氛围里,她没有犹豫太多,走过去,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他的下一秒里,他呼出了一口寒气,对她道:“抱歉。”
紧接着,另一个人从身后用沾了迷药的白布紧紧捂住她的的口鼻,手臂大力锁紧在她的脖子上,连求救都做不到,眼前的世界就暗了下去。
等她成功脱身之后,江嘉树自然不容许这样的人好过。
从那以后,就没听到过许子添这三个字,随着初中毕业,上了高中,新的学校,这件事就慢慢地被淡忘了。
“江樱,”许子添站在原地,看着她道:“看来你过得一切都好,我还以为你真成了瞎子,还愧疚了很久。”
“你如果是要假惺惺道歉的话,”她偏过头:“那就算了,我不想听。”
“道歉的话,在一开始就和你说了,”许子添道:“你哥哥姐姐真狠啊,你分明完好无损,却一点都不放过我,把我全家赶出深城。”
“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
“凭什么你就可以当无忧无虑的大小姐,我就因为犯了一点点错就要天崩地裂……果然,上帝是公平的,你又出现了。”
他话里话外,不知悔改和要报复的语气太过浓烈,江樱克制着不发抖,往后退了几步,转身要跑开时,就看见了不远处紧紧包围上来的男人。
恐惧感彻底从脚底淹没了上来。
那一年的冬天比任何时候都要冷,被关在偏僻的地下室里,整整两个星期,见不到江嘉树和江梨,看守她的人,是个精神不太正常的疯子,每天深夜骂骂咧咧地把她从昏迷中吓醒。
一日三餐都像是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