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是如此的恐惧。”
她好像都已经快没有除了说话以外的力气了。
但在看到他麻木神情的深处,那有些惊慌、有些痛苦的种种情绪顿时闪过,真仪澄之念还是吃力的伸出手抱住了一方通行的头。
“如此的恐惧,再次失去我所依存之物。”
她是为了已逝之人归来而活的,那样悲哀存在啊。
从少女的身上传来的,是不可思议的冷香,如此黑稠的甜美,随着她外溢的什么东西在不住地发酵。
“对不起,我现在好像终于有点理解aelerator的心情了。可我却总是在你面前,那么的任性。”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这种话的,反而是安静啜泣的她啊?
“aelerator从前所有的就是这样的心愿吗……aelerator从前跟我待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痛苦而扭曲的心情吗?”
事到如今,一方通行真的已经不知道该去向谁质问这个问题才好了。
“我已经……不再想去拥有什么了。我现在……只想彻底成为aelerator的东西。”
喂……不要用“东西”这样的字眼啊。
一方通行回抱住她正半悬空着身躯的双手一紧。
“真的对不起,自己从前都没有做到的事情,现在却反过来卑鄙地希望aelerator能够做到。”
大脑已经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但真仪澄之念却忽然感觉到背部那双一直支撑她的手被放得很轻。轻得让她觉得仿佛落入了一片云朵,然后她再次被放到了他柔软的床上。
“你是中二到觉得全世界都在跟自己作对,然后哭着冲进秘密基地,找空气要抱抱的小学生吗?”
略显低沉的少年声音,如此传入了她的耳朵。
“反正我也早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压根就没有允许你说的那种事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打算了。”
明明被臭骂了一番,还被说了似乎恶劣性质的话,但真仪澄之念却仿佛得到了最有力的支撑一般。
而少年有些低哑的失笑,君临于学园都市所有黑暗之上的第一位常态那副可怖的模样,丝毫不会叫人怀疑他真的能做的出把天国都拉入地狱的事情。
她或许真的,各种意义上都是需要他的。
因为在黑暗之中,他也能够让那种除他以外,再无他人的狂气浸透掉一切。
他最是看不起自己,也最是看得起自己。正是因为他也把自己当做怪物,所以他什么都不会畏惧。
对任何存在,好像轻轻投下一瞥,便已经是睥睨。
他因自身而拒绝、忍让一切,却并不代表他没有将那一切都彻底粉碎的力量。
他近乎蔑视着所有世俗常理,行事作风挑战着寻常人的道德标准,也因此有着一些缺乏底线的恶劣,甚至自负到狂傲。
但第一位那不顾一切般的力量感或许就是来于这些,也同样给足了真仪澄之念所有的安全感。
“已经不用再害怕了,都交给我吧……”
但这样的他,他的话语垂至她的耳畔的时候,却又会轻柔地不可思议,仿佛低喃的天使落入了人间。
“我会接受你的一切。”
她和他在一起,就什么都不用怕啊。
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