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停了一下,说了太多话,有些嗓子疼。
安靖廷就自然地接过话,所以他们的计划也不会是铺垫了很久的计划。而如果要咬到我身上,这些人就只有派人去告诉他们,我是谁,住在哪,家里情况如何。这些人觉得有利可图,嫁进安府,便一辈子不愁吃穿。对于一个乡下的妇女,这件事有着莫大的吸引力。而那男子,则是直接受了幕后之人的指使。我在澧县的时候,从不曾接触过什么女人。但这个男人有可能见过我。那么为了让这一家人都咬定我,一定是给了画像。但是画像这种东西,既然不可能找国手来画,那么多少都有出入。而顾南,安靖廷转向顾南,刚好和我有一点点相似。但是认识我们的人却绝对不会混淆,因为毕竟我们还是有很多地方不像。刚好用顾南来试探。
安靖廷摇了摇头,宁儿,若你为男儿身,这怕是没有事情能够拦住你。
安歌一看安平儒眉头又皱起,赶紧说道:哥哥你乱说什么啊,我还是觉得做个女子就够了,还能使使小性子,买买东西。多好。
熟料安平儒听见这话,依然皱着眉,宁儿!平时读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为父说过,做人,要不骄不躁,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
安歌苦笑道:爹爹,我在跟哥哥开玩笑嘛。诶呀你不要再说我啦,哥哥你看你乱说话,结果是我遭殃。
安平儒还想说什么,结果四人刚好走到另一个院子,安歌赶紧说:顾南顾南快进来!
这个院子里住的是那个男子。安歌其实一直觉得为了保险起见,应该先去问那个女孩子。因为如果这三人里面有一个人是知道哥哥的,那么这个人一定会是这个男人。而就算这个计划再不精细,也一定会有一个人知道哥哥的模样。否则这个事情太容易被发现不对劲。
可是安歌一直不知道要如何去问之前一直跪在那里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的女孩子。
不同于那个聒噪的妇人和这个愿意陷害哥哥的男人。安歌总觉得那个女孩子并没有自主的选择权。因为有这样一个被当成枪使的父亲,有这样一个见钱眼开一心攀附安府的母亲。她就算不愿意,又能怎样呢。
便是在京城,也有太多嫡母把庶出不受宠的女人随便嫁给一个男人,不在意这个男人有没有不良的嗜好,有没有最基本的人品,只要聘礼钱够了就足够。甚至有时候只是为了单纯地把庶女嫁出去,便是聘礼少一些,也是无所谓的。虽然这样的事情在大家族不太可能发生,因为毕竟这也是大家族的脸面,不可能为了对付一个庶女就毁了世家最看重的名声。
但是在一些普通的市民家庭,这样的事情却是屡见不鲜。更不要说这一家人来自澧县这样一个县城。
而且这个女孩子也是真的怀孕了。安歌实在觉得自己没办法对着这样一个怀着孕的女孩子下手。
刚才对着那个妇人的方法肯定是行不通了。那么对付这个最有可能和幕后之人直接接触的人,应该用什么办法呢。
安歌想了想,直接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让安靖廷和顾南都在院外等着。
安歌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过去,把门推开,那男人本来在屋里坐着喝茶,一看安歌进来,一瞬间有些慌。他是读过书的人,跟着县太爷那么些年,肯定也是见过一些人。就算不曾见过安歌这样身份的人物,但一般的官也是见过的。因此虽然一开始有些慌张,但也是立刻调整了过来,老老实实地跪下行礼。
小人拜见王妃。王妃娘娘吉祥。
安歌看到这架势,心中冷笑,果然这个人是不一样的。
起来吧。我就是来问你,你所谓的安家公子,究竟是哪个安家公子。那段时间在澧县的安家公子可不止一个。
那人显然疑惑了。大人交代给他这个任务的时候不是说只有一个安公子吗?还是这个王妃在故意诓他?
那男人想了想,试探着说道:王妃不要取笑小人了。小人自然说的是安府大公子。
安歌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说道:你背后的主子没告诉你,安家有两个公子?我爹和我娘早年间有一个儿子,但是因为身体不好,请了得道高僧,说是必须要养在山清水秀之间,才能够安然活下去。因此虽然我爹我娘再不情愿,为了我大哥的生命,还是把我大哥送往了江南老家,在那边买了个宅子让我大哥住下来。这件事虽然我家也没有特意宣传,可是京城知道的人也不少。我大哥和我二哥自然长得是相似的。可是刚巧,我大哥也喜欢澧县的酒,因此那段时间,我大哥也在澧县。既然你那么确定是安家大公子,那么想来,定是我大哥了。唉,我大哥身子一向不太好,这么就得了个儿子,想来我大哥也是愿意的。只是奇怪的是,我大哥腿脚不便,别说寻常女子,就是去捉一只鸡,我大哥也是捉不到的。这样想来,也定是要请大理寺好好判判,我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随时可能卧病在床的大哥,是如何把你家那活泼乱跳的女儿强占了的。
那男子显然没想到安歌还有这样的话等着他,额头上逐渐冒出了汗。
这这可能是小人记错了。那可能是安二公子。是在军中当值的那个安公子。
呵,你说是哪个公子就是哪个公子?那么好的事情你觉得能碰上?
小人小人是见过安公子的。小人知道是谁的!
安歌心中一沉,果然这个人是知道的。她本来想的很美好。期待着这幕后之人干脆再傻一点,让她抓住更大的漏洞。可谁也不会那么蠢不是吗。
安歌拿出两卷画轴。打开来分别是顾南和安靖廷的画像。有了这两幅图的对比,其实认出来谁是安靖廷很容易。她可以诓人,万一这男子也在诓她呢?
你来认吧,是谁?安歌问道。
是这位公子。那男子毫不犹豫地指向了安靖廷的画像。
安歌一看,也知道今天从这人身上是问不到什么了。因此说了句知道了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