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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4 章

父亲安排的非常缜密,待马车到达大门附近时,有门房,青年待者举着指示牌。他们表现的非常殷勤,对我们晚到隐隐约约感到不安,便聚集在台阶上等待着我们。

“其实用不着那么多人。”姑妈看了一眼说,“我们都可以自己做事。”

“爸爸从未在我身上花这么多心思,这都是为了您。”我自嘲道。

我们在仆役帮助下下了车,他们变得很亲切。父亲事先派遣一个仆人前来,将我们的个性和习惯告知旅社。我饥肠辘辘,为了不推迟用晚餐的时间,我决定不回房间。

“这房间属于我了,把紫色的大窗帘和低矮的书架换掉。”姑妈急急忙忙的整理自己的物品。穿着制服的仆役被指挥的措手不及,他那桔红色的头发和粉红的脸颊,在玻璃大厅中间前后为难,不禁使人想到一棵温室植物。

“慢慢来,假期还很长呢。”外祖母安抚她道。

这时一位老夫人穿着黑毛料长裙,戴着过时的便帽,默默无闻地来到大旅社,引发出一阵冷笑。几位公子哥一面摇摇摆摆跳着舞,一面从牙缝里挤出:“穷酸老婆子!”

但这位夫人并为理会众人,她打断经理的致意,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同样是一阵改动,也用自用的窗帘代替了原来挂在窗上的窗帘。她安排下自己的仆人,此后便是她的仆人代她与这里的人进行接触。

“看看吧,我才不算挑剔。“萝拉姑妈理直气壮的说,“人家都快把家搬过来了。”

“所以说根本不该住什么旅馆,直接找个空房子算了。”我说。

那位夫人下午没有离开她的房间,我们在餐厅中没有望见她的影子。据说她下楼乘坐敞篷四轮马车去散步时,贴身女仆带着她的衣物尾随其后。所以她的抵达引起了争议,大家普遍认为这人太傲慢。

“我感到的只是腼腆。”外祖母说,“那孩子被金钱所束缚了。”

“您认识她?”

“也许吧,几十年没见过,不能确定……“

这餐厅通常座无虚席,初见我有片刻疑惑,在巴黎,人人都认识我们,所以我不顾及任何人。但卡堡的人们是不认识他的邻居的,因为人们总是在四处流窜。我年纪还不大,而且一直十分敏感,对于在餐厅里用餐的人,仆人们似乎表现的满不在乎。

珍妮对我们说:“我已经得知,每天在旅馆门前骑马的几个高个小伙子,他们的父亲是一个新产品商店的老板,满肚子鬼主意。”

“又有什么用!父亲永远不会同意我与这些人结交。“我无所谓的说。

“但小姐总该有个舞伴呀。”

“我抱的最大希望,就是他们永远不要将他们的目光停驻在我身上。”姑妈不耐烦的说。珍妮怏怏而归,她本想讨好我们,却弄巧成拙。

“在这里,也就只有洗海水浴的友情了。”我提醒她,毕竟她是我所留下来的人,“姑妈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天真。”

吃晚餐使我们听到了许多有趣的事,芒特检察官的妻子对一名法官说:“喂,我想您混得不错,成了个时髦人物啦!”

“时髦?为什么?”法官问道,故作惊讶地掩饰自己的喜悦,“是因为我请的客人吗?有几位朋友共进午餐,有什么可时髦的呢?他们反正得在哪儿吃饭呀!”

“是奥迪公爵夫人吧,是不是?我确实认出来了。货真价实的贵族,并不通过娶妻得到的头衔。”

“嗨,她是很朴实的一位女子,非常可爱,一点没有客套。我以为你们会来,我直跟你们打招呼……你们来了,我不就给你们介绍了!”他用轻微的讥讽口吻使这个提议似乎很随意,但眼神躲躲闪闪。

“不,不,我们还是躲起来,平平常常的。”

“我再跟你们说一遍,你们不该那样,”法官回答道,反正危险已经过去,他胆子壮起来了,“他们还会把你们吃了!咱们玩牌吧?”

“太好了,我们都不敢跟您提这个了,你们现在请公爵夫人吃饭了!”

“噢,算了吧,这些人毫无不同寻常之处。喂,我明天晚上要去跟她们吃饭。你愿意不愿意替我去?我这么说是真心诚意的。说老实话,我也一样喜欢呆在这里。”

“不!人家要把我撤职了!”检察官大叫大嚷道,因为自己开的这个玩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您也一样,人家在菲纳庄园接待您,”他扭过身对首席律师说话,加上这么一句。

“噢!我每个礼拜天去,一个门进,另一个门出。但是他们可不像在首席律师家那样在我家吃饭。”

萝拉姑妈很狡诈地对饭店侍应部领班说:“你可以告诉那几位先生,在这间餐厅里并不是只有他们与贵族用餐。明天中午会有位小胡子,军人模样的先生与我一起用午饭的。嗯,对,那就是雷利子爵!”

“姑妈!”我提醒道,“干嘛要挑衅呢。”

“应该向大家表明,奥迪并不是唯一有贵族头衔的人。捉弄捉弄他们好了!煞一煞这些人的威风,不是坏事。”姑妈玩心顿起,吩咐道,“我说的这些话,请你一点也不漏的告诉他们。这倒不是为我自己,我的侄子可要找些漂亮姑娘呢。”

“不会的。”我急忙否认道。

“那就让我们走着瞧。”姑妈有把握地说。

“我们与奥迪公爵并无深交。”外祖母说道。

“但奥迪夫人是我们共同的朋友,如果她还礼节周到的话,就应该主动邀请我们。”姑妈晃动着酒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用的是对最上等阶层了如指掌、对其权威无可辩驳的口气说,“夏尔会成为卡堡最亮的星。”

“我只想安静休息。”

“我明白,我也心碎了,但还要为你关心局势。谁让我是姑姑呢。”萝拉姑妈叹息道,“对了,我得到一位患肺病的小伙子的好感。据说他曾是全法最富裕的人之一,不过这都无关紧要,我希望你有时间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