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云承等便明白了,姒月姬从一开始就认定荣达是没问题的,他带他们先搜荣达的屋子,只是为了表明态度而已。如今离晚膳还有些时间,姒月姬却找借口让他们离开,是因为接下来他要搜查的人,才是真正存疑的。而且这一次,姒月姬并不希望他们能及时得到结果。
“不必了,”姬云承道:“你这里还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姬云开真的想和姒月姬喝一顿,见姬云启也没说什么,只好放弃。
待他们走了,姒月姬对旁边的人说:“给我彻底地搜,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这一次,姬云承等人的屋子也被细致地搜查了一番,只不过,事后又细细恢复原状。
姬云继醒来的时候,姒月姬已经上朝去了。他浑身跟被马车碾过一遍似的,怎么都不舒服,正享受姬雪和姚冰的爱心按摩时,传来姒月姬要了忠勇公府的消息。
他这边又喜又悲,那边姬雪和姚冰忙着召集侍卫统领,商议加强防卫之事。
这是丛明笑嘻嘻地来了。“好徒儿,您恢复得怎么样了?”
一个“您”字,差点把姬云继气笑了。
姬云继本就不是小家子气之人,只是因为对决明子像家人般看待,才会意难平。如今他刚被姒月姬那个禽兽碾过,满腔怨气也发泄得差不多了,本来不想再与决明子计较,可这个“您”字,反而让他不想说话了。
但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知道身边有决明子这个大靠山,生命安全系数会高很多,关系还是得改善的。于是深吸口气道:“劳您挂心了,已无大碍。”
他特意加重了“您”字,丛明也有些尴尬,捋捋胡子,“那你什么时候能与我比一场剑法。”
他实在太想知道,他的好徒儿到底把剑法浓缩成了几招?效果如何?
姬云继了解决明子,对他只想着比剑并不介意。只是——
他隐秘地微微扭扭身子,感觉到了身后的不适。姒月姬这次太过凶残,估计怎么也得过几天才能好,便道:“过几天吧。”
丛明没放过他的小动作,知道他确实不舒服,倍感遗憾。很快又满面笑容,从怀里拿出一堆东西:“我今天上街,京城变化好大。你看这个糖葫芦,又大又红又圆,我记得你爱吃糖葫芦。还有这个糖人,孙悟空,这师傅手艺真不错。还有这个,这胭脂,味道可香了”
姬云继看他桌上堆的小玩意,嘴角抽了抽。
丛明记得没错,的确都是他小时候喜欢的,可现在他长大了,就没那么喜欢了。
不对,如果这些是姒月姬买来的,他还是会很喜欢的。
只是这些东西让他想起了当年决明子对自己有多好,就更勾起了那种被他抛弃的感觉,心里极为不舒服。
丛明也发现了姬云继表情的变化,讪讪起来。
姬云继正想着怎么尖酸刻薄地敲打决明子的良心,有人救了他。
“师父——”
一声带着哭腔的喊声,把正尴尬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然后就看见刘仁抚跑进来,扑在丛明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丛明一见刘仁抚,心道这才是师徒相见应有的情节,感慨万千,又因他也惦念刘仁抚,毕竟他岁数也大了,忍不住抱住刘仁抚一起哭。
皇甫秀山追进来的时候,师徒二人正抱着哭得兴起。他对姬云继笑笑,见过礼,便去劝那对永远长不大的师徒。
丛明一看来人,问:“这人,谁?”
刘仁抚老脸一红:“师父,这是我的,嗯他叫皇甫秀山。他,那个,是我的,嗯相公。”
丛明顿时无语了。好一会儿才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你是,下面那个?”
刘仁抚红着脸点头。
“那,他功夫如何?”
“秀山只会一些粗浅功夫。”
丛明看看刘仁抚,又看看姬云继,再看看刘仁抚,再看看姬云继,忽然悲从中来。
他的徒弟,功夫都那么高,怎么一个两个的,非但都喜欢男人,还都是下面的呀?
他又想到了武天夺,如今已经正式教授了他不到一天,方知他竟是个太监。
那他如果真想拥有有感觉的那啥生活,不也得是下面那个?
丛明从未如此后悔没教好徒弟。
师门不幸,师门不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