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卡?我怎么不记得,这里有关卡?”
朱樉出行,自然有下面的人为其规划路线,可报上来时他是瞧过的,一路上经过何地,在哪吃饭住宿,有一定印象,完全不记得这里有关卡啊!
旋即明白过来,“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朕的直道上,私设关卡?”
要说长安至受降城的直道,修的比长洛直道还早,经延安府、榆林卫至鄂尔多斯,再往北至黄河岸边,须乘渡船才能过河至受降城。
朱樉征讨瓦剌时,曾在鄂尔多斯开出大煤矿,此后命人在此持续开矿,产出的煤行销陕西,再加上长安的商贾与草原贸易,所以这条直道客流、货运量极大。
能在这里坐地收钱的,显然非等闲之辈啊!
朱樉想到这,不由笑了,“朕耗资巨大,修建数条直道,一文钱都不曾收过,还以为能惠及百姓,今儿瞧这情形,是有人替朕收钱了啊!”
丁智深闻言默然,不敢吱声。
朱樉见了也不问话,命驾车的小春子赶的快些,很快到了事发地。
见几十名普通人装束的锦衣卫,正在与上百名家丁打扮的人对峙。
抬眼望去,却是一座高大恢弘的关卡,而在关卡一旁,更有数座酒楼、客栈、赌坊、仓库等地,瞧着好不兴旺。
“怎么回事?”
丁智深纵马上前,很快折返。
“禀万岁,前面有人私设关卡,收取费用。过往行人须缴纳一百文,货物十五抽一。弟兄们怕万岁爷恼怒,想先将其拆了,不想这设卡之人极有来头,实在是拆不动啊!”
朱樉冷笑,“朕的锦衣卫都拆不动的关卡,还真是极有来头啊,走,随朕瞧瞧,看他们仗的是谁的势。”
朱樉说罢下了车,丁智深护卫在侧,而前后两辆马车,亦下来十几号人,一伙保护皇贵妃李婉儿,一伙则簇拥着朱樉赶了过去。
却见一个混元白胖的中年人,趾高气扬道:“痛快交钱赶紧滚,惹恼了爷,都给你们抓了投入延安府大狱,叫你们生不如死!”
一众锦衣卫知道朱樉过来,都默不作声。
看热闹的过往商客,知道设卡人的实力,亦不敢乱说。
朱樉被簇拥着来到近前,冷哼一声道:“哪里的狗奴才,敢放这样的狂言?”
那白胖子见朱樉衣着虽普通,然仪态威严、气度不凡,亦不敢轻易得罪。
微微弓着身子,客气道:“不知这位老爷,可有爵位在身,在哪里当差?”
朱樉道:“我非朝廷官员,亦无功名在身,只是有些银子而已!”
白胖子闻言,瞬间直起腰板,冷笑道:“没爵位、差事不早说?些许银子狂什么?你的银子,还能多过咱家老爷?”
朱樉好奇,“哦,你家老爷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气,敢在这里私设关卡,拦截过往商客,代天征税?”
白胖子哼一声道:“我家老爷大名,在陕北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朝国舅爷,是我家老爷的堂弟,皇贵妃娘娘来了,亦要叫一声堂兄!打死个商贾,各处的官员只当没看到,就是告上长安城,也没人敢接!”
一通“贯口”一般的自夸说罢,那白胖子还瞪眼问了句,“可怕了?”
朱樉闻言,怒极反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胖子被笑的有些懵,“那老头,你笑什么?”
朱樉闻言,瞬间止住笑声,眼睛微微眯着,杀气四溢。
他今年才四十六,这死胖子竟敢叫他老头。
一旁的丁智深更是身子微颤,噌的一声抽出绣春刀,厉声道:“大胆,竟敢口出狂言,想试某的宝刀,是否锋利吗?”
白胖子愣住了,打量朱樉几眼,又瞧了瞧丁智深。
笑着道:“不是,我说的没错吗?是伱瞧着不算老,但怎么也得四十多了吧?”
朱樉闻言,咬牙切齿。
做皇帝的,哪个不想长命百岁,再活五百年。
平日里都被身旁人说年轻,今日被叫老头,当真有些破防。
“还有话问,先打断他一条腿!”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