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利遇奇低头看着父亲指着的那处谷地点了点头。</p></p>“这里地势开阔，两头有收口，最适合骑兵作战。”野利苏荣用竹竿点了点。</p></p>“若在此处破敌，打到襄州之前我们都不会再遇到像样的抵抗。”</p></p>野利遇奇点头：“是，父帅！”</p></p>野利遇奇对父亲的战争才能还是服地。</p></p>大白高国立国十余年来，大半的战争都是父亲指挥的。</p></p>几百里外的襄州固城县内，今日迎来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官。</p></p>钦差大臣吏部尚书胡可贞来到了固城县。</p></p>与他一起到来的还有京西南路安抚使顾鼎臣和都指挥使。</p></p>他们带了五千厢军前来督战。</p></p>但是刚到固城县，胡可贞就发现了一些异常。</p></p>有大量的流民涌入了固城县。</p></p>“顾大人，这些难民是从何处而来？”胡可贞沉声问道。</p></p>战争已经开打这么久，大宁的军队固守大散关，怎么还会产生新的流民？</p></p>该逃跑的流民应该早就跑了。</p></p>胡可贞心中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p></p>顾鼎臣战战兢兢回答：“下官不知。”</p></p>“那你去请一些流民来询问一番。”胡可贞倒是没有生气。</p></p>顾鼎臣点头应下，转过头对他治下的固城县令吩咐：“去，抓几个流民来问问！”</p></p>砰！</p></p>顾鼎臣吓得一哆嗦。</p></p>他转头看到胡可贞怒不可遏地拍了一下桌子。</p></p>“本官让你请！谁让你抓了？”胡可贞厉声喝道。</p></p>“你们平日里欺负百姓惯了吧？”</p></p>顾鼎臣忙是解释：“没有没有，下官爱民如子！”</p></p>“去请，下官这就亲自去请！”</p></p>他赶忙拉着固城县令离开了县衙的大堂。</p></p>不多时，他就带了几个面黄肌瘦的流民回来。</p></p>“快，给钦差大人跪下！”固城县令对那些流民说。</p></p>胡可贞摆了摆手：“不必了，本官没那么大架子。”</p></p>“你们站着回话即可。”</p></p>那几个流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足无措。</p></p>胡可贞脸上的表情逐渐缓和：“几位父老，你们是哪里逃难来的？”</p></p>一个老头壮了壮胆子回答：“官爷，我们是从山里隆德县逃难来的。”</p></p>“隆德县？”胡可贞皱了皱眉。</p></p>“隆德县在由此向西二百多里的山中。”那固城县令解释道。</p></p>“问你了吗？就你多嘴！”顾鼎臣呵斥道。</p></p>可胡可贞摆了摆手：“你不要说话！”</p></p>“固城县，你继续说。”</p></p>固城县令拱了拱手：“由此处到大散关，中间只有两个县治，一曰隆德一曰庆威。”</p></p>“这之前两县也有一些逃难的，可都是月余之前的事了。”</p></p>胡可贞又看向那老头问：“为何过了这么久你们才逃难到此？”</p></p>老头叹了口气：“本以为狄大都督可以守住大散关，咱们不用逃。”</p></p>“可是……”</p></p>老头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p></p>“可是什么？”胡可贞皱眉问。</p></p>“可是前几日，狄大都督带着大军从大散关撤退了！”老头有些悲伤的说。</p></p>他们曾经把狄武襄视作英雄。</p></p>相信他能够守住大散关。</p></p>实在没想到，狄武襄竟然带着大军逃离了。</p></p>这下隆德县的百姓失去了精神支柱，他们断定吐火罗人定会杀过来。</p></p>胡可贞惊骇异常，他大声反问：“什么？！”</p></p>“你说狄武襄撤退了？”</p></p>老头疑惑地问：“狄武襄是谁？”</p></p>顾鼎臣轻咳了几声：“就是狄大都督！”</p></p>“哦哦，对啊，老头子亲眼看到他带着镣铐带兵去了隆德寨。”老头回答。</p></p>胡可贞木然地坐在了椅子上。</p></p>他这次奉泰安帝之命来到京西南路，便是要打赢这一战。</p></p>本以为有了坚固的大散关和身经百战的狄武襄、曾国公，再加上杨陌，此战必胜。</p></p>怎么这才几天就传回了这种消息？</p></p>顾鼎臣叹了口气：“这狄武襄果然不靠谱，曾国公也跟着他犯浑？”</p></p>固城县令倒是插嘴：“曾国公病了，昨日刚被送进本县县城救治。”</p></p>“杨陌呢？杨陌怎么没有阻止狄武襄？”胡可贞情绪有些失控。</p></p>顾鼎臣看到胡可贞的样子，心中却多多少少有些窃喜。</p></p>胡可贞出发前刚刚发下一道命令，让富户们捐资购粮填补汉州常平仓。</p></p>他们顾家可是要掏出不少家资的。</p></p>胡可贞越是不开心，他心里就越是舒畅。</p></p>“天官大人，您怎么会相信一个乡野里出来的子爵？”顾鼎臣挖苦道。</p></p>“他能懂点什么？”</p></p>胡可贞狠狠地咬着牙：“来人啊！”</p></p>都指挥使上前一抱拳：“下官在！”</p></p>“带着督战队，去隆德寨给本官把狄武襄和杨陌抓来治罪！”胡可贞震怒之下发出命令。</p></p>都指挥使一愣：“天官大人，您是说去隆德寨吗？”</p></p>隆德寨，那可是战争的前线！</p></p>谁愿意去啊？</p></p>胡可贞眼中满是寒芒：“本官说的话，你听不见？”</p></p>“去隆德寨，将临阵脱逃的狄武襄和杨陌抓来！”</p></p>都指挥使吓得一哆嗦。</p></p>天官大人一发火，他的官位可就不保了。</p></p>他若是使用钦差的权限，恐怕还可斩了自己！</p></p>“下官遵命！”都指挥使答道。</p></p>说罢，他飞奔出了大堂，点齐了五百人扛着钦差旌旗上了路。</p></p>隆德寨中，杨陌与狄武襄正在瞭望台上商议两日后的决战。</p></p>按照路程，最多两日白高国的军队就会追上来。</p></p>“大帅，敌军定会沿着我们来的路进入这甜水川。”杨陌指着</p></p>“这里只有一个入口，他们别无选择。”</p></p>“届时我们只要关门打狗即可。”</p></p>狄武襄点了点头：“此处果然是伏击敌军的好地方。”</p></p>“但同样，若是我们输了，自此到襄州都没有险要之地了。”</p></p>杨陌自信地说：“大帅不必担心，此战必胜。”</p></p>随后杨陌便将自己为甜水川决战准备的方案仔细的分析给狄武襄。</p></p>听罢杨陌的方案，狄武襄震惊地问：“小友，果真有此神物？能撼山？”</p></p>杨陌笑道：“大帅，撼山有何难？”</p></p>他看了看日头说道：“不出意外，今夜我的学生崔宝芳就会到这里。”</p></p>“他现在可是这方面的好手。”</p></p>狄武襄充满期待地点点头：“好！那本帅就等着看好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