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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4章

贺州市江北区政府大礼堂穹顶高悬着九盏仿明清宫灯造型的水晶吊灯,每颗切割面都折射出冷冽的光,将下方排列整齐的深褐色会议桌照得锃亮,桌面倒映着参会者紧绷的面容,恍若一面面斑驳的古镜。

七八百号科级干部端坐在弧形阶梯座位上,深灰色西装与藏青色制服汇成暗沉沉的浪潮,中央空调发出持续不断的嗡鸣声,如同蛰伏的巨兽低喘,与压抑的呼吸声、克制的咳嗽声交织成低沉的背景音,在穹顶与地面之间来回震荡。

突然,前排传来一声金属碰撞的 "咔嗒" 响。有人调整坐姿时,黄铜皮带扣与皮质座椅扶手相撞,声音清脆而突兀,像冰棱断裂般刺破凝滞的空气。

紧接着,右侧区域响起钢笔帽拧开的 "咔嗒" 声,笔尖划过纸面的 "沙沙" 声随之而起,像是春雨落在枯叶上,又像是春蚕啃食桑叶,这些细碎的响动,在寂静的礼堂里被无限放大,惊得后排某人手中的矿泉水瓶轻微晃动,发出细微的 "咕噜" 声。

区委书记方严站在铺着枣红色绒布的讲台后,深灰色定制西装肩部线条笔挺,如同精心锻造的刀刃。金丝眼镜在聚光灯下泛着冷光,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全场,右手扶着镶铜边的讲台,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腕间的机械腕表秒针走动的 "滴答" 声,在这短暂的停顿中被放大成重锤敲击,与他指腹反复摩挲发言稿边缘烫金页码的 "沙沙" 声交织,仿佛是命运齿轮转动前的预兆。

"同志们!" 方严刻意压低嗓音,醇厚的声音通过德国进口的森海塞尔麦克风扩散,在穹顶形成短暂的回声。可就在这庄严的开场瞬间,麦克风突然传出一阵刺耳的 "刺啦" 电流声,如同一把生锈的锯子撕裂绸缎。

角落里的技术员手忙脚乱地调试设备,塑料椅腿在大理石地面拖动发出的 "吱呀" 声,皮鞋蹭过台阶的 "沙沙" 声,让整个礼堂陷入短暂的骚动。前排某位领导不耐烦地轻叩桌面,"哒哒" 声如同催促的鼓点。

随着身后投影幕布亮起,巨幅照片将聂涛身着警服的身影铺满整个墙面,照片里他紧锁的眉峰与紧抿的唇角,在强光照射下仿佛要冲破屏幕。

方严逐字逐句朗读发言稿,念到关键处便抬眼,镜片后的目光精准扫过聂涛的脸。这时,台下突然响起一声明显的吞咽口水声,"咕咚" 一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像是投入深潭的石子。

紧接着,右侧区域传来纸张翻动的 "哗啦" 声,有人迫不及待地记录着重要内容,钢笔尖划破纸面的 "刺啦" 声隐约可闻。

"这位贺州市最年轻的正处级干部,用不到两年时间,在公安系统创造了令人瞩目的成绩!" 方严的声音陡然激昂,右手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袖口掠过讲台边缘,带起一阵轻微的 "扑棱" 声。

就在这气势磅礴的陈词中,前排有人调整袖扣,铂金袖扣碰撞发出 "叮铃" 轻响;后排传来压抑的咳嗽声,紧接着是克制的清嗓声,"咳咳" 与 "吭吭" 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深秋枝头将落未落的枯叶相互摩擦。

当方严详细描述悦江南红楼案的侦破过程时,礼堂陷入一片死寂。唯有他翻动发言稿的 "哗哗" 声,以及腕表秒针 "滴答滴答" 的走动声,如同古老的座钟在计量着历史的刻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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