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从没问过公主,怎知她会惧怕艰险?”
不等周怀瑾回答,孟耀继又下一剂猛药:“我跟公主打交道不多,但纵观她一年来做过的事情,斗败威远侯府,设计信安候府,如今又跟秦家对上,便知道她绝不是个胆小的。”
“更别提公主能筹集百多万两善款,孤身来到北地,不过短短几月就让北地焕然一新,这样能干又有主见的女子,她需要您给她遮风挡雨吗?”
“若您执意拦在她身前,她只会觉得您看不起她!”
周怀瑾仍旧沉默,但孟耀跟在他身边十年,已然看出他冷静外表下的挣扎。
孟耀放缓了声音:“王爷,试一试吧,为您自己,也为公主。”
“若公主拒绝,您坦然放下此事,安心忙您的大业。若公主答应,你们二位携手,胜算更多一筹。”
孟耀说完这话,之前充盈着全身的勇气也全然散去,见周怀瑾沉默看着天上繁星,他踮着脚尖轻轻离开。
他如此冒犯,王爷虽舍不得杀了他,但折磨他的手段却有千百种。
他决定了,明天一整天都不要在王爷面前出面,先等王爷消气了再说……
翌日清晨,天刚放亮,宋令仪便起了床。
她推开窗,寒风夹杂着细雪扑面而来,刺骨的冷意使得她裹紧披风。
“公主,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锦心听到动静端着热水走进来,见宋令仪站在窗边,连忙放下水盆,快步走过去将窗户关上,“外头冷,您可别着凉了。”
宋令仪揉了揉脸颊,转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拿着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头发:“大约是因为过年,有些睡不着。”
锦心瞧见主子眼中的落寞,心里有了猜想:“公主可是想老爷夫人了?”
宋令仪闻言将梳子放在桌上:“原以为今年能跟爹娘一起过年,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我竟来了长平城。”
锦心走到宋令仪身后,拿起梳子给她梳头:“公主,奴婢曾听说父母与子女之间血脉相连,心意相通,您若不开心,老爷夫人虽远在京中,定然也会有所感念。”
“若叫他们知道您不开心,还不知该如何担心。”
宋令仪轻叹一口气:“你说得对,我得开开心心的,待过了年给爹娘写信,叫他们知道我这个年过得热闹,他们才会安心。”
待梳洗更衣之后,宋令仪带着锦心先去了厨房。
府里虽只有一个主子两个客人,可是护卫仆人不少,再加上前天随周怀瑾来的百位士兵,厨房的压力可谓巨大。
这个年能不能过好,关键就在厨房。
她到时,厨房已经忙得热火朝天,四口灶同时开火,见缝插针摆在墙边的十多个泥炉上也都炖着东西。
见一切井然有序,正按照计划忙碌,她便放下心来,转身去了前院。
年夜饭摆在前院正厅,宋令仪进去时见一群丫鬟正在布置桌椅。
这个时节北地没有任何鲜花能存活,因此屋内只能用绢花绒花进行装点。
初看时觉得奇怪,但多看几眼又觉得还不错:“那些花儿若还有,便多插几瓶,往我屋里放两瓶,再给王爷和孟将军各送两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