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青民工甲:“认得、认得。都是些外伤用药、消炎药。比如说大接筋藤、跳八丈、三股筋、锡生藤、五爪金龙……我们都认得”
年青民工乙:“还有一支黄花、一点红、大接骨丹、大穿鱼草叶、九子阳……多了。我们以前也挖过、用过。”
年青民工丙:“不怕得、不清楚的地方,我们会互相问问、认认的。”
伍福来:“好,你们尽量多采点、赶紧回来,这边等着要。麻烦拜托你们了。”
年青民工甲:“长官,麻烦拜托就莫说了,我们也有亲人等着药来救命呢。走了。”说完几人小跑步去了。
头上包扎白绷带的李超杰走来,伍福来对他说:“李连长,还算有两位中草医生在民工中,能用中草疗伤治病。要不然这么多伤员真是抓不开、忙不过来了。”
李超杰:“是啊、真该感谢他们。”
伍福来:“两个医生带着的药都用完了,还说在这种时候当医生只能救危济难、不能趁人之危要钱,一直没收费。”
李超杰很有感触:“难为他们了。想想看、其实不只这两位医生,云南广大的民众,为抗战胜利着出了多少可歌可泣的牺牲和贡献,他们都是抗日功臣。将来历史一定不会忘记他们。”
伍福来:“对、是。你们喝过墨水的人说法就是多。我就两个字‘好人’,云南人为了抗战打日本,出的好人太多了。”
李超杰:“不说这些了,现在事情还多。伍排长你就带人负责这里的工作,负责警卫、协助救治伤病员。机场不能误工期,我带史正才排长组织没受伤的人赶紧抢修机场跑道去,按时交飞虎队使用,报仇。”
镜头:机场周围满目疮痍、冒烟的枯树还在燃烧,着火的草地仍未熄灭,四处烟火迷漫。硝烟未散、衣着褛褴不堪、满身伤痕的工兵和民工们就开始抢修工作。有些在铲石填坑、弄平跑道。有的分成三组,拉三个大石碾子,一个跟着一个艰难地拖拽起来。大家的眼神中闪烁着的是不屈的光芒、同仇敌忾的顽强的精神,人们迈着沉重的脚步拉着沉重的大石碾子,踏过死者、伤者遗留在跑道上的斑斑鲜红血迹。碾压过刚补上的大补丁般的弹坑滚滚向前。沉重的劳动、沉重的心情转变成人们从肺腑中哼出的沉重号子:
(音乐奏起抗战歌曲“大路歌”的变奏曲);
哼呦咳嗬咳(嗬咳哼)
我们一齐同心干、
为了胜利
无惧烈火与炸弹
那怕流血与死亡
团结一心
那怕石碾重如山
擦干泪水拉起石碾
抚平伤口拉起石碾
压平跑道的崎岖
修路就是筑长城
踏着亲人的血迹
我们拚杀在火线
怒火万丈一起奋战、
抗战军民一起奋战
飞机上天打东洋
胜利曙光在眼前
(歌声中呈现的画面):
(俯摄镜头)四周的村庄、还在熊熊燃烧、硝烟滚滚、弥漫上空。透过烟火可见到跑道上三个高达18米,重达5吨多的大石碾子,由每组数十位民工组成的扇面队形拉着,顽强缓缓地行走着。每根绳索如琴弦绷得紧紧,碾压土跑道滚滚而行。硝烟将他们的脸膛涂黑、战火将他们的衣裤烧坏,眼角上有抹不干的泪、额头有擦不完的汗、身上伤口血迹未干。但人们神情凝重、意志坚强拉着大石碾子坚强行走。
(平摄镜头)太阳下,拉石碾的人们,有光头、有留发,有戴花头巾,有的包着带血的纱布。男人们光脊背铜红闪亮,女人们布背心汗浸盐渍。成排的绳索一头接在大石碾子木架子上,一头镶入人们的肩膀中,拽得直直、绷得紧紧。民工们用胸膛、用肩臂抵住木架子,双手推着石碾子前进。土跑道上遗留的鲜红血迹清晰可辨,一组接一组的脚踏着亲人们的血迹顽强前行。一个接一个大石碾子碾压过去。血迹粘糊在石碾上印在土跑道上。血与汗凝结的跑道变得平坦结实,在太阳下反射出厚重的光芒。大众不屈的步伐,配合抗战歌谣的节拍顽强走着
(镜头)拉第一个石碾子的李超杰和史正才头上扎着带血的绷带,昂首并进走在最前头。紧跟的军民们满身污泥血迹,但神情坚毅。树林般密集的庄稼汉脚杆,有穿草鞋、穿布鞋的,光脚的。肌肉块块鼓鼓的腿,有力地蹬在跑道上,拉动大石碾子轰轰向前。跑道在颤动中变得坚如磐石。
(镜头)拉第二个石碾子的是那位领唱的年青美丽村妇,她揹着孩子和那三个吃不饱肚子的大孩子走在最前头,大家虽然疲劳不堪、汗流如注,泥污在脸上划出条条痕迹,齐心合力拖拽着大石碾子朝前走。。
(镜头)拉第三个石碾子的多为妇女、老人、和孩子。妇女们红颜不让须眉,白发人老当益壮,孩子们人小志大。大家埋头协力步步紧跟。(可用抗战记录片镜头)
画面中分别出现:李超杰和史正才的特写镜头。
出现那位美丽年青村妇揹着襁褓中孩子拉紧绳索的特写镜头。
出现那三个吃不饱肚子,还坚持修机场的大孩子的特写镜头。
歌曲音乐结束后出现的(画外音):“抗日战争中,广大云南军民在参加印缅战场的战斗中,在修筑千里长的滇缅公路和修建五十二处战时机场的过程中,在各种支持抗战的斗争中,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在欢庆抗战胜利的时刻,他们只含着泪说:‘总算到头了、日本投降了,终于胜利了。死了这么多人、也算值得了。’这是云南军民朴素的满足感,历史决不会忘记他们。他们是历史的一尊丰碑。这是历史给云南军民的无价回报。”
公路上驶来一辆车灯前插着‘红十字’小旗的卡车,路边的哨兵拦住卡车检查证件,丁钢中校下车递出证件,哨兵看完证件递还回去放卡车驶离。
连部小帐篷外,秀华背着野菜回来了,她看到许多伤员躺着、坐着。她吃惊地从伤员们身傍走过,问一个迎面来的民工:“阿哥请问一下,见着王华老师了吗?”
民工:“王华老师我见着啦,他还活着。受了伤,吃了云南白药,包了草药,感觉好点,又坚持干活计去了。”
秀华:“他去哪里干活计了?我有事找他。”
民工:“晓不得,现在人手紧得很。到处都很忙。”
这时一个带‘红十字’袖套的卫生兵瑞个大碗从大帐篷出来见到她说:“这位小姐姐,请来帮帮忙,喂喂伤员们喝开水,你们女人心细手轻,做这事最适合。受伤流血的人口容易渴,他们的伤口己经处理包扎好了。放心。”秀华点头将背上的野菜包袱放下说:
“医生、这些野菜请你找人送伙房冼干净、煮来吃。”
卫生兵:“好的。”转给身边的一位男民工:“你把这个送到伙房去。”民工点头揹上野菜包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