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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冷宫探望,请求出宫

“靖儿他刚懂事没多久就与我在冷宫生活,对外面的事情还有情况,一无所知,这些年,他与我相依为命,我虽然尽量教导,但他到底没经历过外面的人和事,心思简单,性情单纯,虽然皇上已经承认了他的身份,也有太后庇护着,我这心,总还是不安的很。”

贤妃手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巴巴的看着苏梁浅,满是期盼,忧思极重,又有不好意思的惭愧。

其实说起来,苏梁浅也就比夜思靖大两岁而已,而且两人也是同辈,贤妃觉得自己是不该求着苏梁浅的,但苏梁浅的行事手段,已经超过了这个年纪的孩子,除了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贤妃实在不知道该找谁。

她希望苏梁浅好好的,但也不想自己的儿子平平安安的不要出事。

“姑姑放心,我既然想办法让表弟出去了,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护他周全的。”

贤妃听了这话,心正要往下放放,苏梁浅继续道:“但我不可能一直呆在宫里,我进宫已有十日,今天带靖儿来冷宫看过你后,我随时都会向太后请辞出宫。”

苏梁浅说着,起身,拿起被秋灵放在一侧的食盒,放到了贤妃屋中新添置的梳妆台上,她将上面所有的隔层全部打开,只剩下最底下一层,里面是一盒盒精致的像胭脂似的瓷盒,四四方方的盒子,比一般的胭脂盒大,有十多个。

“这些是?”

贤妃上前,看着食盒最底层的东西,问苏梁浅。

“香膏,用麝香制的香膏,可以让女人粗糙的肌肤最快速度再生恢复滑嫩,这些是我命人特制的,分量比普通的多上一倍,见效也更快,你连续用一两个月就能看到明显的成效,当然,副作用也更大。寻常的香膏,至少要连续用一两年才会致不孕,但这个分量的,只需要一两个月,你今后就是怀孕,十有八九也是保不住的。”

这样的东西,贤妃自然是听说过的,后宫许多女人,为得皇上宠幸,葆住青春都会用,但历代的君主以及后宫的太后皇后等人担心皇帝会沉迷女色,都会禁止,后宫的女人想搞到,并不容易。

“你竟然带这样的东西进宫?你就不担心被发现吗?”

贤妃觉得,苏梁浅真是大胆,这也说明一点,苏梁浅从进宫前,就预料到了事情的发展,她为今日,做了万全的准备。

“怕什么?我是太后邀请入宫的,那些人难道还敢搜查我的贴身之物不成?就算搜到了,我就说自己用,有的是借口,太后最多就是将我呵斥一顿,让我今后不要再用了。”

苏梁浅说的是云淡风轻,脸上更是没有半点畏惧。

显然,就是最坏的结果,她也已然有了应对之策。

“用不用随你。”

贤妃将食盒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藏了起来,一一放好,这态度,分明就是会用了。

“这些东西,谁教你的?”

贤妃看苏梁浅的眼神,忧心忡忡的,她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但还是想不通,苏梁浅她年纪轻轻,怎么会的东西懂的东西这么多。

要说她在云州长大,会一些市井的东西,这说的过去,但是她回来这么短的时间,怎么会对京中这么多年来她没接触过的人,也这么了解?

“现在朝中,是太子和四皇子在争,荆国公府今非昔比,靖儿这么多年,一直在冷宫呆着,背后没有任何势力,他刚得父皇承认身份,正是父皇最爱重的时候,还有皇祖母,若是这时候出什么事,不管是皇祖母还是父皇,都会彻查到底,他又没有任何威胁,那些人应该不会对他下手的,至少暂时不会。”

苏梁浅分析的头头是道,说的也极是笃定,但贤妃却没安下心来,不是对夜思靖,而是苏梁浅,她想知道,苏梁浅到底是怎样长大的,又经历了什么,养成了这样性子。

“浅儿,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贤妃想到曾经那些最最疼爱苏梁浅的人,心疼,心疼的厉害。

她想着,那些人要在的话,苏梁浅肯定是不会现在这个样子,她和思靖也不会。

苏梁浅看着心疼的不行的贤妃,嗤笑了声,然后替她擦掉快要流出来的眼泪,“姑姑这是做什么?我常听外祖母他们说,姑姑是最聪慧的,我这样,既能护住自己,还能护住身边的人,有什么不好的吗?姑姑怎么还掉眼泪了呢?”

苏梁浅这样一说,贤妃也觉得是,瞬间就没了眼泪。

虽然行军打仗,沈知暖比不上沈家的男儿,但她确实是聪慧的,是沈家最最聪慧也最有先见之明的。

但一个再怎么聪慧的人,常年为了生计,甚至是吃饱穿暖发愁,脑子也会变的迟钝,就好像是一把原本很锋利的刀,常年不用,也不打磨的话,就会变钝,甚至长出铁锈。

贤妃在苏梁浅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很快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现在的脑子,已经快要有些跟不上了。

贤妃心里没底,心情忽然有些发慌起来,苏梁浅握住她的手,牢牢的,贤妃反手也将她握紧。

“最糟糕难熬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姑姑怕什么?”

贤妃握住苏梁浅的手更紧,直视着苏梁浅那双淡然坚定的眼眸,心里渐渐的生出了勇气。

贤妃现在需要有人在后面撑着,给她鼓励,许久,贤妃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用有些发抖的声音再问苏梁浅道:“你想做什么?”

苏梁浅本来就清澈坚定的眼眸,一瞬间更加明亮,仿佛是有烟火迸射,璀璨无比,“我和表弟说过了,姑姑当年所愿,就是我现在所想。”

贤妃脸色苍白,苏梁浅明显感觉到,她握住自己的手一抖,温度骤降,变的冰冷,“这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贤妃的声音发颤,情绪有些激动。

苏梁浅松开贤妃的手,转身面对着她,“姑姑是改变主意了吗?”

贤妃咬着嘴唇,“这事太危险,皇上他不可能会同意!”

苏梁浅笑的淡然,“帝王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但也不是什么事,都是他说了算的,姑姑要改变主意,我不会责怪,还有表弟,他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应该过安然的日子,但我,注定会走上这条路,这是我应该的,至死方休,不怨不悔!”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更多的是沉默,而这种缄默的气氛,一直到夜思靖回来才结束。

“姑姑可有什么话要单独对靖儿说的?”

苏梁浅看着兴冲冲跑回来的夜思靖,他明亮的兴奋盛满了愉悦,可见对贤妃所在的冷宫的种种改变的满意。

贤妃从箱子里面,拿了几双分开绑着的鞋垫出来,分别给了夜思靖和苏梁浅。

“这分别是给你父皇和皇祖母的,这两双,是给母亲的,等你出宫,替我问母亲安,告诉她,不孝女儿一切都好,让她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贤妃将东西交到苏梁浅的手上,“以往父亲和几个兄长还有谦儿出征,都是我给他们纳的鞋底,他们不在了,但我还和以前一样。”

贤妃盯着苏梁浅,刻意咬重最后一句话。

苏梁浅抬眸看了她一眼,她也看向苏梁浅,勾唇微笑,不需要言语,所有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虽然贤妃没说和夜思靖单独说话,但苏梁浅还是给他们母子两留了时间,等他们说完了,这才离开回去。

时辰尚早,太阳还没下山,苏梁浅从叶安阳那经过的时候,刚好嬷嬷在教导她学走宫步,头上顶着本书,叶安阳应该是极不习惯的,走起来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要摔倒似的,而负责教导她的嬷嬷就站在她身侧,手上拿着藤条,说着主意事项。

苏梁浅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叶安阳都没发现她的存在。

“希望她能改掉身上的坏毛病,不要辜负了皇祖母的一番苦心。”

夜思靖也看到小心翼翼走路的叶安阳,收回目光,对苏梁浅道。

“但愿吧。”

苏梁浅收回目光,离开。

回到慈安宫时,已经有些过了用晚膳的时辰,不过太后在等苏梁浅和夜思靖回来,并没有吃,一起的还有昭檬公主。

苏梁浅和夜思靖回来后,四人才开始用膳,太后因着夜思靖,心情很好,昭檬公主也有意与夜思靖亲近,时不时关心几句,以关爱为主题,桌上的气氛极好。

太后担心夜思靖的身体,饭后就让他回去早点休息,然后留了苏梁浅,问了些贤妃的状况,苏梁浅如实回答。

“你今天去看到安阳了吧?”

太后话题一转,提起了叶安阳。

“看到了,郡主的脾气收敛了不少,我回来的时候,她正在嬷嬷的指引下走宫步呢,相信一个月后,定不会让太后失望的,假以时日,她和公主也都会明白太后的一番苦心的。”

苏梁浅声音平和,眉色全然没有半点对她的怨恨。

几个人又说了会话,苏梁浅站了起来,“太后,浅儿要出宫了。”

太后知道苏梁浅是要出宫的,但夜思靖的身体才稍稍好转,她以为她会多留些日子,没想到这么快就提出来。

太后微吃了一惊,昭檬公主也是,两人心里都有些舍不得。

“怎么这么快就走?可是宫里的人伺候的不得心?”

苏梁浅曲着身回:“太后宫中的姐姐们最是伶俐,个个都很好,哪里会伺候不得心?是臣女,臣女入宫已经快十日了,时间并不短了,有些想家了,而且,我已经许久没看望外祖母了,现在见到姑姑和表弟安好,我更想早点告诉她这个好消息,让她高兴高兴。”

“苏妹妹找人知会沈老夫人一声不就行了?”

苏梁浅笑看着昭檬公主,态度坚持,“这样的好消息,我想亲口告诉外祖母,我已经许久未见她开怀的样子了。”

这些只是很小的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在宫中耽误了不少时间了,她出宫有事要办,需要出宫,而且,庆帝应该也不想她继续再呆在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