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人,你看这”
当徐延身前最后一名兀儿赤捂住喉咙倒下,谭力终于看清了真相。
原来,这一拨人并非不会惨呼,实在是对手的剑招又狠又快,中招者往往尚未察觉,便已破喉身死。
“这这是什么招式”
谭力瞪着双眼,远远观望着地上的尸体,发现徐延周围的兀儿赤,皆是被一剑封喉,就连伤口的位置都大体一样!
“呸!”
贺连城往地上啐了一口,然后将宝剑从敌人的腹中拔出,趁着尸体尚未倒下,他一把揪住发髻,就用那名兀儿赤的脸皮当作拭布,缓缓擦去剑刃上的鲜血。
“谭大人,这百十人当真不够杀的”
贺连城缓缓将颤抖的左手背到身后,借以隐藏自己的疲态;而身患肺疾的徐延终于受耐不住,猛地呕出一大口黑血来。
“老徐,你”
“无碍,就是施展这剑法后真气过损,还能撑住。”
徐延喘得十分剧烈,双颊憋得通红,右手紧紧捂在胸口。
“贺连城身旁那个逆贼应是不行了,你们冲将过去速速将其手脚砍了!”
“大大人,就就是这厮最为狠辣,刚刚那群兄弟都都不明不白地死在了他的剑招下”
“混账!”谭力一巴掌打下去,抽得那名手下牙齿都碎了两颗:“一群酒囊饭袋,两百人难道还怕两个人!?”
谭力暴怒无比,他用剑尖抵在那名部下的胸口处。
“都给老子上,快点!”
进退都可能是个死,当即便有胆大的二三十名兀儿赤持剑冲出,他们吼叫着,气势也比刚刚那百十人更加凶猛。
“老徐!”
厮杀中,贺连城清楚看到徐延腰身中了一剑,惊愤的他如同饿了许久的大虫一般扑了过去,眨眼的功夫便对着那名中伤徐延的兀儿赤连刺八剑。
谭力终于欣赏到这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的剑招。
“这这不是九霄剑法!”
谭力惊吼一声,他敢断定自己没有看错。
“贺连城,你刚刚使的绝不是乌鹏卫的招数!”
贺连城根本没有理会谭力,反而自怀中掏出一瓶创药,交到了徐延手中。
“老徐,这是悬壶阁的良药,快些撒上去,先将血止住!”
“放放心我我一一时半半会死死不了”
徐延的情况很不好,他的脸比刚刚更加涨红,呼吸也比之前急促不少,尤其是那对眼睛,看上去仿佛隐隐泛出些赤红色。
“老徐,你躲到我身后运功疗伤,我在前面为你挡着!”
未待徐延答话,贺连城便向前踏了一步,缓缓举起长剑指向谭力。
“姓谭的,你们一起上吧!”
面对这如虹的气势,谭力胆怯了,同时心中也产生了一个萦绕不去的疑问:
对面这两人究竟使的什么剑法?
“大人,上面要抓活的,兄弟们不敢下手,这才耽误了手脚,白白折了这么多条命进去”
一位兀儿赤百制略显不满,他实在不愿上去送死。
“最起码要活捉一个!”
“千制大人,您”
“你们上去先将二人围了,我自有办法对付”
谭力偷偷摸向腰间,那里还藏着三枚火蚁风麻针,是出发前高荷恩偷偷赠与自己的。
此飞针出自唐门,上淬火蚁毒,是金额兀儿赤及以上高职必备的擒拿之器;常人若是被此针刺破皮肉,见风立倒,浑身涨麻,四肢不能用劲,而武人虽然能够运气抵御,却也最多支撑半个时辰。
近二百名兀儿赤一齐杀出,远观当真如食人的黑蝗。
贺连城暗暗运气,只身迎了上去!
“宰了贺连城,擒住后面那个同样得赏!”
乱斗中,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一众兀儿赤立刻怪叫起来,似乎是在庆祝将要到来的胜利。
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
更何况,贺连城所面对的,是近两百名号称“搜捕第一”的兀儿赤。
(二)
拼斗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似乎连高悬天上的夕阳,都是被这饮马川上的鲜血染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