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没看过你怎么知道?有个人他会站在高跷上面丢剑呢。”
“这有什么特别的?”
“哪里不特别了?那个高跷很高呢,比我爹都高。”
“比你爹高算很高吗?”
“不高吗?”
“我比你爹都高。”
“高又怎么了?我大师兄也很高啊。”
“……”
饭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边张望除了他们外空无一人的斋堂。
「咦……」
「脑子好久没有这么静了呀……」
「从被乌鸦送到女浴室,我就一直在逃一直在想法子活下来。」
「跟什么人说话都是绞尽脑汁,又怕被识破身份,又拼命地想要套一点信息出来。」
「现在跟这小妹妹说话不用脑子实在是太舒服了……」
少女戳了戳饭桶,“喂?怎么不说话了?”
“啊……我刚才——”
“星曼,不得无礼!”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斋堂门口传来,却是道长来了。
少女乖乖站起。“爹。”
“啊……道长,没事的,我和她闹着玩呢。”饭桶也站起身来,“悬赏怎么样了?”
道士扯了扯小鬍子,叹了口气。
“恩人,那悬赏贫道已经看过了,上面那人确实与您面貌极为相似,怕是会带来祸害。”
饭桶心又跳起来了,“那人是犯了什么罪?”
“他昨日申正時分,闯入监阳城里烟云楼偷窥女子洗澡,是个好色之徒。”
“那……是官府在悬赏捉拿吗?”
“不是,是青水宗自己的悬赏令,开了五两银子。”
少女惊呼一声,看向饭桶。
饭桶皱眉道:“青水宗自己的悬赏令?他们能自己捉人吗?”
“恩人有所不知,那人是闯进了青水宗弟子居住的房舍,犯了门法,自然由青水宗人悬赏捉拿。”
“不需要报官吗?”
“若是平民私下争执,那自然得禀报官府。但那人惹上了青水宗,那就由青水宗人处置了。”
饭桶头皮发麻,“但道长……你上次说你弟子的事情,不也是报官处理吗?”
“那是因为现今知城是真清宗弟子,这才报官的。门派之事,官府向来是不问的。”
“那不是……青水宗想抓谁就抓谁?”
“这倒不是,青水宗虽然身为外道,崇拜邪物,但毕竟是大派,门法森严,纪律严明。这十几年来,他们惩处的还是比较公道的。这点贫道还是能作证的。”
“可是……照你说的,无论是谁,只要犯了青水宗的门法,他们就能惩处,那么这还不是他们说了算吗?”
道士顿了一会儿,说道:“这世间自有公道在。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想他青水宗再横也不能肆意妄为。”
“那……那悬赏那人会怎么办?”
“贫道问过陆道长,听说是会被刺面,送去青阳城做劳力。”道士叹了口气,“恩人与此人长相相似,怕是要多不少麻烦了。”
饭桶急道:“能不能……请道长帮忙……把悬赏令拿下来呀?”
“贫道好话说尽,但那陆道长始终不肯,硬是要贴。”
“可你是观主,怎么一张悬赏令也不能决定呢?”
道士沉吟半响,说道:“贫道惭愧,这悬赏令张贴之事本是门派之间默契。各门派皆有不守戒律弟子,或者闯入门派的强人。因此在其他门派贴悬赏捉人乃是常有的事情。本观自己也曾去青水宗兰草堂里贴过几次。”
“本门一向以和为贵,几十年来与附近门派都相处融洽,互有往来。唯独这青水宗行事怪异,因此总是敬而远之。”
“结果就没了情面,如今他若硬是要贴,却也寻不出理由来挡。反而怕被他怀疑贫道窝藏了罪犯,最终害了恩人。”
饭桶皱起眉头,问道:“那既然悬赏令已经贴上去了,那我怎么办?”
少女也应道:“那大哥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