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阳万万没想到,在这洛城中还有一个很大的奴隶市场。
其实,在这玄世大陆中,各方势力之间常有争斗,甚至有大规模的战争。而失败一方被俘的人便当然地成了获胜一方的奴隶。这便是现实世界的残酷所在。
相比之下,萧阳以前所在的莎多拉西沙漠内的漠城,虽然与世隔绝,却算得上是一方净土,里面除了古丹王室,便是平民,根本没有奴隶。
据王天宝介绍,这洛城中大大小小的奴隶市场有很多。只不过,这些年相对比较和平,几乎没什么大的战争,所以奴隶市场已经不比以前,生意清淡了很多。来至战场的战俘奴隶并不多见了,绝大多数是犯了重罪的囚犯,还有极少数是因为贫穷而自愿卖身为奴的。
萧阳以前从来没见识过奴隶买卖,根本无法想象其情形。但想到都是一样的人,却没了自由,被别人像物品一样买卖,那终究不是个滋味。要不是因为胡宫医,他是不愿意去那样的地方的。
萧阳让王天宝不要惊动了胡宫医,远远地跟在后面,一路行了小半个时辰,便到了奴隶市场的门口。门口站了很多的人,在看告示。
胡宫医径直进了大门。
萧阳生怕惊动他,便叫王天宝把车停在门外
王天宝突然兴奋地叫道:“主子,真是巧了,今天是‘官卖日’。”
“什么是‘官卖日’?”萧阳不解地问道。
王天宝便做了解释。
原来,所谓官卖,就是出卖奴隶的是官家,而这些奴隶也都是来至于重罪犯。这是洛城官方公开出售奴隶的日子,一年一度。
在洛城中,负责出卖奴隶的部门叫售奴部,售奴部隶属于刑部。出售的奴隶是由售奴部在重罪犯中精选出来的,一般都是些年富力强的男子或者年轻的女子,因为这样的人才有利用价值,也才会有人买。
官卖日的日期是固定的,每年都是这一天。
每到这一天,售奴部就会在门口张贴布告,将出售的奴隶情况及价格公之于众,以便大家选购。
此时,布告处围了不少人,大家都在指指点点地议论着。
萧阳微微皱了皱眉,无心去看那布告,只关心胡宫医的去处。不过,他又不想惊动胡宫医,所以没有立刻跟进去。眼瞅着胡宫医进门后到了不远处的一座茶楼停了车,随后上茶楼而去。
这时候,王天宝却看了告示过来,对萧阳道:“主子,距离开市的时间还有大半个时辰。要不我们先找地方休息一下吧。”
萧阳要跟踪胡宫医,自然不便让王天宝知道,便对王天宝道:“你把车子停好,我去茶楼喝杯茶。等开市了,你来叫我。”
王天宝虽不放心,却不能不听话,只得答应了。
萧阳便一个人进了大门,却没有去胡宫医的那家茶楼,而是进了旁边的一座小型茶楼,在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以便监视胡宫医的动向。
此时,二楼已经坐了不少人,茶客都在议论买卖奴隶的话题。
萧阳身在其中,不听也是听,反正无事,便静静地听着。
只听一人说道:“刘老板,你今天又打算买多少奴隶啊?”
萧阳循声望去,便看见一个三十几岁的汉子正对着一个五十余岁的男子说话。那五十余岁的男子便是刘老板了。
刘老板长得肥头大耳,一张胖脸焕着油光,说道:“说不好,要看今年奴隶的货色好不好。”
那汉子却用羡慕的语气说道:“官卖奴隶都是经过精选的,一般都不错。”
刘老板却叹了口气,说道:“这几年外面行情不好,买来的奴隶不容易脱手。除非是身体素质确实不错的才好。”
萧阳听到这里,便知这刘老板竟是个奴隶贩子,专门来这里买了奴隶出去转手倒卖的。只不知他又会把买来的奴隶卖到哪里去。便好奇地听他们继续说。
这洛城中买卖奴隶是合法的,所以他们并不忌讳,明目张胆地谈论,丝毫不担心别人听见。
那汉子却不信,用酸溜溜的语气说道:“刘老板莫要哄我,虽然我不懂行情,但听说很多猎兽战队都喜欢买奴隶,牺牲奴隶去试探目标异兽的底细,这就需要大量的炮灰奴隶。刘老板常年跟一些大的猎兽战队有合作,怎么会愁销路?这奴隶虽然廉价,但大量购买也是要大笔本钱的,没有财力根本玩不转。所以刘老板没必要在我面前诉苦,因为就算你给我路子,我也没本钱跟你竞争。”
刘老板竟也不恼,呵呵一笑,说道:“我真的没必要骗你,你说的不错,外面确实有猎兽战队买奴隶,但是你有所不知,他们喜欢的是战争奴隶,而不是官卖奴隶。”
那汉子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什么?”
刘老板喝了一口茶,说道:“因为战争奴隶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而且一般都有一定的攻击力,在面对异兽时,多多少少有一些对抗能力。这样对他们才真的有用。而官卖奴隶则不然,他们大多是触犯了刑律的普通人,基本没什么战斗力。这样的奴隶用到猎兽场也不过是白白送死而已。就算奴隶廉价,也没有哪个猎兽战队愿意浪费。”
“哦!”那汉子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确实是这么回事。”
刘老板继续说道:“所以,我一般不太喜欢倒卖官卖奴隶,这样的奴隶销路不是很好。”
那汉子却摇头笑道:“刘老板是无利不起早的人,今天提前这么久前来,一定有所图吧?”
刘老板呵呵一笑,说道:“不瞒老弟,这买卖嘛,并没有定式,这官卖奴隶虽然不受猎兽战队欢迎,但依然是有着一些市场。特别是那些年轻的女奴隶,还是很好卖的。”
那汉子立刻奸笑道:“哦,我明白了,原来刘老板是冲着女奴隶来的。”
刘老板又是呵呵一笑,却又说道:“也不尽然,这官卖奴隶毕竟是恶囚,里面也会有一些资质不错的,如果运气好,还是可以大赚一笔的。”
那汉子忙点头赞同,随即又讨好地说道:“那兄弟就预祝刘老板今天开个利市,好好赚一笔。”
刘老板竟又叹了口气,说道:“只怕今天没机会了。”
那汉子忙不解地问道:“这又是为何?”
刘老板便伸出粗短的手指,指了指对面的茶楼,说道:“你没看见吗?玄武宫来人了。”
萧阳听到这里,微微惊了一下,要不是见那刘老板指了指对面的茶楼,一定会以为他们说的玄武宫的人是他。
萧阳顿时心里一动,暗道:“难道刘老板指的是胡宫医?这里面有什么关系呢?”
既然这里面牵扯道胡宫医,萧阳自然不肯放过,忙凝视静听,生怕听漏一个字。
便听那男子惊道:“玄武宫来人了?我不认得。”
刘老板说道:“我也是从他的服饰认出的,应该是宫医。”
这刘老板果然有些眼力!萧阳不由暗赞道。
那汉子便望了望对面的茶楼,压低了声音问道:“玄武宫的宫医来干什么?”
刘老板说道:“我也不能确定,不过听传闻说,玄武宫的宫医偶尔会来索要一些奴隶去做试验。今天那宫医应该就是来要奴隶的。只不知道他们要什么样的奴隶?要多少?不过,不管怎样,今天遇到玄武宫的人,算我倒霉。”
那汉子倒也颇为赞同,点头道:“确实,不管怎样,售奴部肯定是优先满足玄武宫的需要。”
刘老板倒也洒脱,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无所谓地说道:“就看运气吧。”
恰在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一个老妇的叫声:“小二哥。”
那老妇的嗓门很响,不但萧阳听见了,那刘老板两人也听见了。
楼上的人都被那突如其来的老婆子的叫声给吸引了,连刘老板也停了谈话,侧着耳朵听楼下的声音。
便听见小二哥应答道:“柳妈妈,你不在杏花楼做生意,跑我们茶楼来干什么?难道你杏花楼还少了茶吃?”
那叫柳妈妈的妇人没好气地说道:“老娘自然不是来吃茶的,是来向你打听一个人的。”
小二忙笑嘻嘻地问道:“不知柳妈妈要找谁?该不会是谁去了杏花楼占了姑娘的便宜,不给钱就跑了吧?”
“放你娘的臭屁。”柳妈妈骂道。
那小二又是嘻嘻一笑,说道:“妈妈别生气,我逗您的。不知您要打听谁?怎么会找到我们茶楼来的?”
便听柳妈妈抱怨道:“这附近的茶楼我是一家一家打听过来的,老娘的腿都要跑折了。我只问你,刘老板是否来了这里?”
这老妇要找的人竟然是刘老板?
不仅萧阳颇感诧异,连刘老板也顿时做出一副诧异的神色。
便听楼下又传来小二的声音:“不知妈妈要找的是哪个刘老板?”
柳妈妈说道:“还能有哪个刘老板?不就是那个贩卖奴隶的刘老板吗?老娘也不知道他的姓名,只知道大家都叫他刘老板。今儿个是官卖日,他岂有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