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俞来到宁溪宫外,继续陪桑染罚跪,一直到深夜。
闲暇无聊之时,桑染与他说了许多的话。
程景俞告诉她,世间美酒不仅桃花醉一种,西灵国边境漠城,还有一种名为千里醉,若是饮了便会长醉不醒,酒香更是迷醉,令人一嗅难忘。
她竟从不知,程景俞知道那么的见闻与故事,细细说来,似是几月的时光也说不完一般。
程景俞与她说了许多这世间有趣之事,却唯独将自己从中略去,闭口不谈。
桑染好奇的询问,他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一笑而过。
女子泉水一般的嗓音,与男子好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回响在空旷的大殿之中。
眼皮越来越沉,桑染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在程景俞的怀中睡了过去。
鼻尖萦绕着几分清甜的桃花香,似乎比前些日子淡了许多。
三日后,朝堂之上,却颇为几分怪异。
大臣们身上的着装不似其他国家那般,长袍严襟,正式肃重,却多是黑色劲装,偶有几个人,更是身着简单利落的江湖装束。
这朝堂之中,早几年却还不是此番模样。
先皇临逝那几年,身子早已大不如前,脑子也有些不清明,权臣上下勾结贪污者多不胜数。
小皇帝年幼,却也无甚办法。
直到程景俞继位后,竟以铁腕一股脑推翻了老旧朝堂,亲手折断了一个个权臣的羽翼,或是将其贬退,或是令其辞官告老还乡。
罪大恶极者,便满门抄斩,用以震慑存不满之心者。
一时之间,朝臣再无愤慨之人,不久后,朝堂之中百官大部分被换血。
不知他用了何种手段,江湖之中赫赫有名的能人异士皆愿归于他麾下,将其用在朝堂之上,竟也是恰到好处。
朝堂势力更替,不过仅仅用了一年的时间。
“这段时日,自皇上决意出兵解西灵之困,南灵国的小动作便是一日没少过。”说话的人是西灵国的老臣,兵部尚书温义,“甚至,漠城,竟也有南灵国蛮夷蠢蠢欲动,对边境百姓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
站在温义身旁的叶澜将军点点头,“末将听闻,前几日南灵国已悄然派一支精锐部队混进西灵都,恐怕其中有诈。”
程景俞坐于龙座之上,目光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几缕长长的发丝垂落,掩盖了全部的思绪。
许久,他抬起头,望向众大臣,淡声道:“玉笔书生,列位可有听闻?”
一言发出,在场之人面面相觑。
温大人开口道:“臣早年游历江湖的时候,曾听闻一二,玉笔书生有两人,一人善制毒,一人善书词,二人皆手段狠辣,若是有谁得罪了他们,不报仇定不罢休,不过,听闻前段时日,玉笔书生其一玉笔被毁,又被人断去两指,不知如今怎样。”
灵娘站于御前,问道:“皇上,不就是那日?”
见列位大臣面露疑惑,尽管程景俞不耐烦将此事说出口,却还是解释了一句:“是朕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