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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天佑。你可记得,一定要要好好待灵儿。”老夫人还是板着脸,心里却有些不舍。

“伯母放心,那是肯定的。”华天佑对着老夫人磕了两个响头,跳起来就往门外冲,差点带翻屏风。“我现在就去写信给我爹!”

“喂!你先吃饭呀!”赵樽喊道。

华天佑激动的声音从廊下飘来:“不吃了!我这就去驿站找快马!”

“这孩子!”老夫人笑着摇头。

看着他迫不及待跑出去的样子,众人忍不住失笑,赵灵儿的耳尖却更红了,她的眼里像有星星在闪烁。

这时,平川带着刀疤脸几人匆匆寻了过来。他们满身风尘,靴子上还沾着郊外的泥浆。

“王爷。”平川嗓音沙哑,“各州乞丐和穷苦百姓已陆续往苍州聚集。按您吩咐,我们在沿途设了粥棚指引。”

赵樽点头:“辛苦了。先用膳,然后下去好好休息吧!”

“王爷,还有一事。”平川上前半步,碳头等人不自觉地在他身后围成半圆,将厅门挡住。

“灵儿,我们回屋里去吃吧!”

老夫人见状,知道他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便拉着赵灵儿回了屋里,仆役们也悄声退下。

饭堂里就只剩下韩蕾和赵樽,顿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平川喉结滚动,低声道:“王爷,梁州王……死了。死在回梁州的官道上,连同百余随从……”

“什么?”

韩蕾手中的茶盏倾斜,茶水在淡青色的运动裤上洇开一片痕迹。

碳头补充道:“现场有山匪的尸体,但……”他粗糙的手指在脖颈处一划,“梁州王的人都是喉间一刀毙命,哪家山匪有这等本事?”

赵樽与韩蕾对视一眼,眸中映出彼此凝重的面容。

“山匪?徐州王现在已登基为帝。”赵樽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

徐州王刚刚登基为帝。他的兄弟梁州王就死在回梁州的官道边,他可不认为这是山匪干的。

“您说……徐州王做了新君?”

平川和刀疤脸等人都异口同声的愕然道。他们从云州绕到梁州回来,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嗯!前日刘伯送来的飞鸽。”赵樽点了点头道:“徐州王做事狠辣,他既然做了新君。就绝不会容下他那些兄弟来觊觎他的皇位。”

“是啊。也许……梁州王只是个开头。”平川蹙眉。

韩蕾突然想起自己与荆州王还有生意上的合作,不免心生担忧。

“樽哥。你不是说荆州王上次就没有参与夺嫡吗?”

赵樽点头:“他只能做个局外人,因为他的母妃出身卑微。”

“荆州王人还不错,前些日子我们在荆州也多亏他相助,住进了荆州王府里。不如……”

韩蕾没再往下说,但赵樽已懂她的意思。

赵樽沉思片刻,太阳能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他看向平川,沉声道:“你们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启程去荆州,暗中护他周全,助他度过此劫。”

“是!属下遵命。”

平川等人领命退下后,韩蕾转头忽然发现赵樽的唇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笑什么?”

“呵呵。新帝忙着铲除兄弟,徐州驻军将领宋元庆又与我惺惺相惜,有些交情……”

赵樽把玩着腰间玉佩,玉穗在指尖绕出流畅的弧线。

韩蕾眼睛一亮:“你是说……”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赵樽轻声道。

窗外忽然掠过一阵夜风,吹得他鬓角碎发舞动,在他眸中投下跳动的光影……

下了一夜的小雨,空气里弥漫着泥土与青草的芬芳。

曲临江上薄雾缭绕,宛如一条银色的丝带缠绕在苍翠的山峦之间。

一辆朴素的青布马车从徐州方向而来,缓缓行驶在曲临江的石拱桥上。

程靖泽坐在青布马车内,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棂,目光透过薄纱般的雨帘望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