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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这位五十多岁的甘络县令身着素色棉布长衫,腰间只系一条普通的布带,完全看不出是一县之尊。

马车下了石桥,车夫突然惊呼一声,拉紧了缰绳。

“呀!老爷,您看这路!”

程靖泽闻言掀开车帘,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然收缩。

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到扶风县来访友,与老友对弈玩耍几天。

没想到一年未曾到这里,竟然变化如此之大。

记忆中那条崎岖不平、每逢雨天便泥泞不堪的黄泥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平整宽阔的青灰色大道,足可容纳三辆马车并排而行。

路面光滑平整,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光泽,与道路一旁绿油油的庄稼形成了鲜明对比。

“停车!停车!”程靖泽急忙喊道,不等马车完全停稳便跳了下来。

他蹲下身,手指轻轻抚过那奇异的路面——坚硬、平滑,却又不似青石板路那般一块块拼接。整条路浑然一体,竟看不到一丝接缝。

“这……这是何等工艺?”

程靖泽喃喃自语,手指沿着路面摩挲,感受着那前所未见的质感。

他站起身抬头望向远方,只见这条神奇的大道笔直地延伸向地平线,消失在晨雾之中。

远处传来整齐的号子声,程靖泽循声望去,只见数百名民夫正在山坡上劳作。

他们赤着上身,干得热火朝天还有说有笑,可奇怪的是,却不见监工挥舞皮鞭的身影。

更远处,一个巨大的烟囱耸立在山坡上,滚滚浓烟直冲云霄,在蓝天中划出一道灰白的痕迹。

“老爷,那是什么东西在跑?”车夫指着山道上一个快速移动的红点惊呼道。

程靖泽眯起眼睛,只见那物事跑得飞快,上面坐着一个人,他猜测应该是马车,可却不见拉车的马匹。

“莫非是……机关术?”他想起古籍中记载的墨家机关术,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好奇的沿着水泥路前行,发现道路一侧新修了一条宽阔的水渠,曲临江的江水正源源不断地流向远方。

难怪这片曾经贫瘠的土地如今郁郁葱葱,原来是引来了活水。

行了一段路,他的目光被路旁一片青灰色的矮墙吸引,走近才发现是一座前所未见的猪舍。

十几名说笑着糙话的农妇在里面干活,地面干净整洁,几百头肥猪正悠闲地吃着槽中的猪料,全然没有寻常猪圈的恶臭。

“这位老丈,可是对我们这养殖场感兴趣?”

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程靖泽转身,看见一位十六七岁的女子正捧着一本账册站在不远处。

她身着素色短衫和长裤,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虽不施粉黛,却透着一股干练的气质。

程靖泽拱手行礼:“在下途经此地,见一年光景这里竟有如此巨变,实在惊奇。敢问姑娘,这些猪舍为何如此……洁净?”

女子微微一笑:“这是苍州王推行的新式养殖法,我叫赵灵儿,是苍州王的妹妹,也是这里的管事。”

她指着猪舍解释道,“地面用水泥抹平,每日冲洗便可将猪粪收集到那边的化粪池里,发酵后用作肥料。所以,看上去既卫生,又能增产。”

“水泥?”程靖泽看向猪舍那青灰色的矮墙,敏锐地捕捉到这个陌生词汇,“看上去与这路面颜色一致,可就是用来修路的材料?”

赵灵儿点了点头,眼中闪着自豪的光芒。

“正是。半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地,自从我哥到了这里,便推行‘以工代劳’之策,招募附近流民修路建厂,如今不仅解决了饥荒,明年还能有余粮出售。”

“哦!原来如此。”

程靖泽心中一震。作为一县父母官,他深知饥荒之苦。

去年甘络县大旱,饿殍遍野的景象至今令他心痛不已。

“敢问姑娘,这‘水泥’从何而来?那冒烟的高塔又是何物?”

“那就是水泥厂。”赵灵儿指向远处的烟囱,“将石灰石等材料煅烧研磨,就能制成水泥。修路建房,坚固耐用。我嫂子说这叫工业发展。”

正说着,一辆红色的三蹦子“突突”地从他们身边驶过,程靖泽惊得后退半步。

那铁家伙没有马拉,却跑得飞快,后面拖着的板车上堆满了发酵后的猪粪。

赵灵儿见状笑道:“这是三蹦子,用于运输货物,比马车跑得快。”

“真是奇思妙想啊!”程靖泽内心震撼至极,由于激动,他忽然一把抓住赵灵儿的手腕。

“姑娘,可否引荐在下见见这位苍州王?在下是徐州甘络县令程靖泽,愿效仿此法造福一方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