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自然不会空手去,文人自会准备国画墨宝,玉人自然是以石为礼。
而且今年还会评选出一件最出彩的礼物作为市礼,送至大会堂的本省展览厅中收藏。
这是一种无上的荣誉。
比如迎客厅里王春希在1988年画的《报春图》,还有仵应文在1978年雕刻的《双层转动花熏》,以及景德镇的景泰蓝、云南的翡翠珠、苍山的大理石画、苏州的缂丝丝绸.....
既然有了这个机会,卡布提自然想在大师面前要露露脸,而且之前协会还邀请过马成五加入,被直接拒绝了。
在这一点上,卡布提内心是不服的,在雕玉方面,卡布提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匠人。
匠人除了有对事物的匠心之外,更多的是看“不服”。
凭什么你马成五配当大师,还自立门派、广收门徒。又凭啥协会屡屡抛出橄榄枝,他还能端着架子,大模大样地拒绝,好似这玉石界离了他就不转了似的。
在这玉石行当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大家都是浸淫其中的老手,论雕工,谁特么没有几把刷子。论经验,哪一个不是岁月沉淀、见多识广的老炮儿。就算彼此间存在细微差别,可也都半斤八两,
真要说差了些什么,或许就是那一抹能让人眼前一亮的灵性。
可灵性这东西谁说得准呢?
所以卡布提希望能在新年会上展露头彩!
苏阳蹲在地上,细细端详了片刻,只觉眼前这块料子与荷花的神韵契合得天衣无缝,仿若天成。他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可瞧了瞧那两位,又没说。
“阿达西,您看这块料子能不能匀给我?”苏阳斟酌着开口问道。
卡布提皱眉看了看,“巴郎子,要这料子做什么?”
“最近我也自学玉雕嘛,觉得这个玉型还不错,想拿回去练练手。”
“你在学玉雕?”卡布提一愣,“好嘛好嘛,学玉雕好嘛,那你就拿去嘛,要是雕好了,就放在店里,帮你寻个买家。”
而且这东西切出了大裂,价值还不到原先的一半,最多也就值个几百块了。既然苏阳有心学习,索性大手一挥,权当成人之美,让苏阳拿去试试。
“好嘞。”苏阳随即就拿着石头来到了屋里,卡布提的这些工具都很齐全。
钩陀、轧陀、膛防、碗花、铡砣等。不像后世那样都是电动器具,现在主要都是依靠纯手工打磨。就好比刚才卖掉的那座弥勒佛,也需要几天的功夫才能完成。
苏阳拿起一支笔,在料子上简单的勾勒出图案的轮廓,下笔时犹如神助,自然的将图案画了出来,随后拿起铡砣开始切割多余的废料,最大程度的利用原石的器型和原色。
而卡布提和大胡子继续在外面寻摸着原石,这些年收藏的石头都看了一遍,也切了不少,始终没有找到满意的。
要不是当初那个米达料给切掉了,就不用这么头疼了。
没过多久,外面的机器再度响了起来,卡布提和大胡子又切了一块料子,不过这次好像并没有失望,传来了卡布提大笑的声音
这是一块扁圆型的碧玉,虽然不是一级碧玉,但是整体清透,非常适合塑形。卡不提想利用这种器型,雕出一个薄胎玉碗出来,寓意生活富足的意思。
很明显卡布提是想要炫技了。
薄胎玉器因其玉壁薄如蝉翼而得名,起源于古时波斯,在成吉思汗时期开始流行,后来失传,再到清朝乾隆时期流行,被乾隆称之为“痕都斯坦式玉器”。
乾隆去世后,还留诗一首“薄遏片刻铢,轻于举鸿毛,在手疑无物,定睛知有形”。
在乾隆去世没几年后,这种工艺再次失传,直到上世纪30年代,北派宗师潘秉横再度恢复了这项工艺。
卡布提也是在年轻时候拜师过潘家弟子关守龙,学习过这门手艺。
不过成功率也一直很低,稍有不慎,胎底就会掏穿,功亏一篑。
从出土的文物中,最薄的薄胎在1.5毫米左右。
在后世有一对现代制作的“痕都斯坦工艺青玉梅花薄胎瓶”在香港拍出了八百万的高价。
可见这种雕刻的艺术价值。
苏阳走出门外,身上满是碎屑飞沫,这才几分钟,耐心便消磨大半了,只好走出房门,来到店里陪陪古丽。
“苏阳,你不是要回老家嘛,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啊?”
“再过一周吧,等眼下这批活干好,到时候就回去。”
古丽撇撇嘴,略显羞涩:“那是不是要很多天都见不到你了。”
“最多十几天,回家看看老爷子。”苏阳直接一把将古丽揽在怀里,“对了,我等下去买一部手机,你陪我一起吧。”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