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如此岂不就是昔日狄汉臣”天子想起了仁宗朝狄青,大宋战神,便也是美丰姿。
“陛下如此说来,倒还真有些相似之处,武松也曾在家乡殴斗犯事。”苏武哈哈笑着,狄青是在家乡殴斗获罪从而刺配入伍。
“哈哈……”天子捋着胡须,今日着实高兴,就这一彪一彪的铁甲汉走过去,男人心中岂能不是热血澎湃此天子之军也,天子心中那成就感已然爆棚。
苏武慢慢介绍,不远就是童贯,也是满脸的笑容,他要的效果,就是这般,苏武显然做得极好。
后面慢慢来,有步卒,辅兵,有车架,有神臂弩,有床子弩,都拖着在走。
“军械精良,好得紧,京东当真强军也!”天子夸个不停,便也把苏武来夸:“苏卿治军,着实治得好!”
“也多是枢密院的照拂,头前剿山东贼,枢密院里钱粮甲胄慷慨非常,臣岂敢辜负陛下与枢相”苏武答着。
“当北去,如此强军,当北去燕云啊……”天子似也激动起来,这阅兵就是阅给他看的。
当然,也是阅给这大庆门城头上的众多相公们看的,不论众人是什么政治立场,但此时此刻,城楼所有人,都是个喜笑颜开。
大宋有强军,怎么都是一个让人高兴的事情。
天子又把苏武拿来打量了一番,又看看城下那威武不凡的京东强军,忽然一语:“苏卿真乃朕之霍去病也!”
苏武连忙躬身一礼:“陛下谬赞……”
却看天子手一摆:“不,此言不吉利,苏卿不当是霍去病,当是……李靖李药师,苏卿多多立功,只待来日,朕把你放进昭勋阁里去!”
大汉有麒麟阁与云台阁,大唐有凌烟阁,大宋有昭勋阁,大明就直白一些,有功臣阁,清有紫光阁……意义都是差不多的。
此时天子赵佶之言,自不是说笑,便是越看苏武越喜欢,苏武不仅是能征善战,也不仅仅是与赵佶有艺术上的共鸣,更还因为苏武给赵佶带来了一种别样的新鲜感。
哪哪都新鲜,艺术上的共鸣是新鲜,此时此刻城楼之上,那也是新鲜非常。
苏武只管拱手:“臣愧不敢当!”
“诶,论功就是,容不得你敢当不敢当,不急,你还年轻,只待来日!”天子满脸是笑,再去看那一步一步咔咔在走的军汉,一时间,成就感无与伦比。
只待五万人一一走过,苏武也说得是口干舌燥,他在天子身边,连床子弩都要好好介绍一番,甚至也说昔日澶渊,辽国大帅萧挞凛,就死在这床子弩下……
百十辆囚车慢慢在来,方腊领头第一个,天子面色就板,也伸手去指:“就是此贼”
苏武点头:“是他!”
天子气不打一处来:“朗朗乾坤,四海升平,便是此贼以淫祀蛊惑愚民,致使两浙江南,如此大乱,该千刀万剐了去!”
“其罪,百死难赎!”苏武顺着来说。
“哼!”天子拂大袖转身,又道:“把他提到城楼上来!”
说着,天子已然入城楼而去,城楼之内,自也准备了座椅桌案瓜果点心茶水……
苏武亲自去下城去提。
大庆门对面,不远,四五十步之处,有一楼宇,今日这楼宇,便是观礼最佳之处,旁人是万万占不到这般座位的。
但王家自是不难,二楼高处,最好的地方,视线最好的窗户,王仲山坐在当场,今日也惊,说道:“这京东军,好生骇人,以往只听得说,说那位苏学士如何骁勇,今日当真一见,如此强军,名不虚传。”
一旁坐着好几个人,李清照自是坐得最近,闻言面色认真,便来开口:“昔日早已见识,苏学士麾下之兵马,杀贼犹如切瓜砍菜,万千贼中,来去自如。”
“唉……”王仲山叹了一口气去,想起的不免是那个外甥女婿做傻事,大好的前程,说没有就没有了,人也……
李清照却也微微低头,定也就是想起那件事来。
一旁有王仲山之子王唤换了话题:“诶,倒也那位苏学士,昔日里是哪位山东大儒门下”
众人来看李清照,也都知道,这个表姐与苏武是故旧,李清照却也摇头:“实不知也,倒也不曾听说他有名师,倒是京东地面,大小官员,多对他交口称赞。”
王仲山次子王会来说:“也听闻他是小时候进过学堂,后来父母早亡,家境就落魄了,卖了大宅,如此长大……”
却又听一人说话:“如此,便是那寒门出英杰,着实不凡,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自是如此,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说话之人,王仲山之婿,太学学正秦桧!
说起秦桧,他出身不算低,他父亲做过知县,只是父亲也去得早,也没留下什么余财,他读书着实是不差的,但为了生活,为了科举,也曾去当私塾老师,赚取一点微薄的收入,存下一些赶考的盘缠。
却也争气,二十四岁,进士及第,被王仲山看中,招为快婿,已然也是晚婚晚育了。
便是一朝得中,从此人生大不同,老婆也有了,房子也有了,官场上那也是官运亨通。
王仲山忽然开口:“照儿,既是故旧……只待他忙碌了去,你便下个帖子,请他来家中一叙,如何”
李清照闻言,把头一偏:“正是与他誓不甘休,怎好如此……”
王仲山捋着胡须来笑:“哈哈……便是誓不甘休,那就坐而论道,再怎么说,昔日里,他也算对你与……唉……那点情分,怎么也当念……”
李清照又道:“他如今,自也看不起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