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话莫不是因为他的信他若看不起你,又岂会与你回信还那般洋洋洒洒一大篇若当真看不起你,还浪费这般笔墨时辰”
王仲山好言好语,他想的不是其他,是政治上的利益,俨然一颗新星冉冉升起,既是故旧,岂能不走动
王家,如今其实已然没有高官在朝了,之所以能在京城里还是顶级高门,只因为父辈余荫,但这时间慢慢过去,那些老人慢慢都老了,连王仲山自己都几十岁的人了,这点情分脸面慢慢也越来越少了。
王仲山甚至也想,实在不行,还是自己出山再入朝吧,若是真到那个份上了,也唯有如此了,只是入朝去,王仲山自己的资历,也不可能往那政事堂去,天子重情义,也不免就是个知州知府的品级……
高门有高门之难,甚至王仲山也想得深入,自从知道李清照与苏学生是故旧,不免就想自己有什么,那苏学士缺什么……
王家有什么有名头,有名声,有地位,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暂时而言,四处都有脸面。
苏武缺什么许就缺这些……草莽出身,军汉起家,虽然也有文才在身,但官场上,倚靠的是一个年老的宦官……
这不就是……天作之合
王家能给苏武的,许就是苏武此时梦寐以求的。
苏武能给王家的,其实也简单,这一笔投资去,若成了,这汴京之高门,至少还能持续一两代人。
王仲山也看了看秦桧,秦桧也是投资,只是此时此刻,秦桧这个投资,还需要长久持有。
倒是苏武这个投资,若成,必然见效极快。
王仲山要请苏武来家里坐坐,倒也不是有什么其他,便是这种事,就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多帮忙,五回六回说利益,七八回去,就是自家人了。
李清照听得舅舅之言,只道:“要请舅舅去请,我自是不去,我只管与他论个清楚再说……”
舅舅闻言也笑,这外甥女,没办法,只管笑道:“也罢也罢,照儿不请,舅舅去就是……”
“若是到时候请不来,舅舅可莫要气性太大……”李清照还笑来一语。
“那自是舅舅无脸面,不关你事。”王仲山自嘲来笑。
“嗯,如此说好。”李清照舒服了。
只管是王唤也好,王会也罢,秦桧已然,看这表姐,如看神佛,便是向来也知,自家父亲或者岳父,从来不是好相与的人,偏偏在表姐这里,那是一点能耐都没有。
却听李清照来说:“舅舅,这京中啊,也是无趣,住得一段时间我就走,回齐州老家去,小弟还在齐州,我便去与他相依为命……”
“怎么好好的突然说到这里了”王仲山也愣了愣。
“就是京中无趣……”李清照有如此一言,便是她还有一个弟弟,名唤李迒,没什么大出息,但历史上,李清照最晚年,便也是弟弟养着老。
王仲山只能苦笑,便知道外甥女莫名其妙来性子了,倒也不是莫名其妙,其实懂得。
便也只有苦笑来言:“是舅舅不晓事,好不好舅舅错了……”
许是亲情,自小如此宠溺,许也有利益考量,易安居士如今在大宋,那是名满天下,但凡出门提易安居士之名,名士大儒也好,朝堂官员也罢,哪个不是笑脸
乃至,许多老人,小时候都见识过易安居士的那份聪明伶俐,甚至也抱过她,捏过她的脸。
哪怕是天子,提起易安居士,也能满脸是笑。
这也是易安居士女子身份的好处,若是男儿,自就不会这般了。
如今之王家,其实也需要这么一个易安居士。
只待王仲山苦笑一番,李清照噗呲也笑:“舅舅……”
“好了好了,罢了罢了,今日是来看热闹,热闹看得差不多了,回家吧……”王仲山起身,捋着胡须嘿嘿笑着。
父亲先走,表姐再走,王唤王会随后,秦桧最后,几人下楼,门外有车……
大庆门城楼之内,正是方腊被押上前来,跪在天子当面。
天子怒目而瞪,厉声开口:“你一介白丁之辈,岂敢妄议天命之数”
方腊有些惊慌,甚至有些恐惧,抬头看了一眼天子,立马低头:“还请陛下恕罪,是贼民无知!陛下恕罪!”
苏武知道,方腊这状态,倒也正常,许还是有偷生之念。
却听天子呵斥:“你身后可有人指使”
这是什么话苏武听来一愣,不过转念来想,倒也觉得正常,天子其实也怕,也怕那黄巾之乱,也怕是黄巢之事,甚至更怕这些事背后,还有黑手。
“皆是罪民一人虚妄,胡思乱想,一时无知,一时无知,陛下恕罪!”方腊只管叩头认罪。
这般认罪,天子岂不无趣,便是一语来:“还想恕罪,不知多少人因你妻离子散,不知多少人因你而亡,你这般大罪,千刀万剐难赎万一!”
却是这一语去,方腊忽然愣了愣神,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当面天子,似乎心中有无数的纠结。
苏武心想,看来是要入状态了,若是乞求不成,那就当据理力争了,不外乎就是想活命。
果然,方腊开口来:“陛下,此事,非罪民一人之罪也!”
“哦果然还有幕后之人你只管说来,何人怂恿,最初哪里来的钱财笼络人心,如何起事,一一说清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