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转头去,近处看看,远处眺望,只道:“你看军中,不论是京东军还是西北军,哪个不喜”
许贯忠挤出笑脸:“但此番,不妥不妥,着实不妥!”
“这不已经妥了吗”荣哈哈笑着,便是他心中,也喜。
“与你多说不得……”许贯忠摆着手。
却看城头那边,将军稍稍抬手,示意众人禁声,军汉们由近及远,慢慢停了那欢呼雀跃。
苏武先看方腊,方腊本也在看苏武,此时连忙避过眼神。
再看王寅,王寅连忙抬头开口喊:“司元帅,大局已定,开城吧,圣公念你,愿与你相见来谈……”
城头上,不知多少人目光已然起了呆滞,不免还是那圣公金身已破,世界也塌。
司行方左右看了看,谈了一口气,却还问一语:“圣公,当真就此降了吗”
方腊点头,往上招手:“罢了吧……”
“唉……”司行方长出一口气去,把自己的兵刃放在垛口靠着,慢慢卸甲,慢慢转头。
苏武已然打马转头,把那长枪往范云一扔:“擦洗一下,上桐油!”
“嘿嘿……得令!”范云高兴不已,把苏武的长枪扛在肩上,打马随着苏武往大阵而回,便是一边走,一边扬头左右去看,那叫一个与有荣焉。
便是左右军汉,哪个不来看苏将军眼神热烈热切,一直跟着苏将军远去。
范云不免也还有话语:“将军神勇无比,天下无敌,万夫莫当之勇也!”
苏武还装一把:“小贼罢了!”
范云神采飞扬:“那可不是小贼!将军,今日此事,我回了湖州就说与小枝娘听,往后啊,生得七八个儿子,都给他们说!”
苏武转头笑来:“你这厮,三句话不离小枝娘,五句话不离生儿子。”
苏武所言显然不假,两人近来几乎形影不离,范云最近就是这般。
“嘿嘿,将军,你难道不想念那孟娘子吗”范云也问。
苏武笑容就止,叹一口气去,不说话。
范云又道:“将军,听说孟娘子有身孕了也不知几个月了,也不知咱赶不赶得上……”
“算起来,四个多月了吧,快五个月了。”苏武答得认真。
“将军,咱离家也有四个月了。”范云记得很清楚。
“是啊,该回家了。”苏武点头,双眼往北看了看,回去就要成亲了,一个程小娘,一个孟娘子,老婆孩子热炕头,谁不愿呢
“回家好!回家就生儿子,多生几个,能读书就读书,读不进书的就……嘿嘿,当军汉!”范云憨笑不断。
身后嘎吱在响,范云转头去看,又说:“将军,贼人出来了。”
苏武并不转头,只管打马往前走,回那大营去,善后之事,自有人忙碌。
许久之后,大帐之中,济济一堂。
苏武左右去看,只说一句话:“议一议分钱之事,此时分好,免得到了新城,或者杭州,还有变数,我自做主,一应来分!”
刘延庆一礼就来:“将军义薄云天,我等铭记在心!”
“不说这话,都是自家兄弟!”苏武大手一挥,又抬手去招,招的是朱武。
朱武手中有账册,便往前来。
苏武先说话:“诸位,清溪之钱财,我不言,诸位不问。”
苏武直白非常,刘延庆立马就说:“这是哪里话,将军不必如此来说,将军之义,军中哪个不知将军从来亏待过何人只管是将军怎么分,咱们怎么应!”
王渊立马也道:“是极是极,将军此时来分,就是情义无双!”
刘光世更是来说:“哥哥切莫说那些羞臊人的话语了!”
苏武点头,再示意朱武。
朱武来开口:“建德城,钱财之物,折价二百二十万贯,桐庐城,钱财之物,约莫折价一百七十万贯,拢在一起,共三百九十万贯左右……”
苏武又是一语:“那我再添十万贯进去,拢共四百万贯,诸位,还有越州姚平仲将军,与河东关胜之部,分了去。”
就听满座,皆是那倒吸一口气的声音,还有那啧啧之声。
刘延庆甚至来说:“这这……这也太多了……”
这着实太多了,便是再如何分,刘延庆一部,人也多将也多,至少能分一百多万贯去,这般的数目,刘延庆这辈子几十岁的人生,何曾见到过
苏武摆着手:“不多不多,回去之后,军械马匹之类,样样都贵!”
刘光世都点头愣愣来说:“是是……是有点多。”
苏武还言:“新城再下,想来也有不少,到时候,皆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