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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有孕

靠什么过活…

祈瑱想到程嘉束那准备得齐齐整整的盘缠路引,还有彦哥儿遇险时帮了他大忙的马车求生包,对祈荟年的话不置可否。旁的女子不好说,但是束娘这个人,到哪里想必都不难活下来。

也就是因为有这个本事,才敢说走就走,说舍了这一切就毫不留恋。

每念及此,祈瑱便犹有后怕,只是从不能与人分说。此时面对自己亲姐,终于说出了心底话:“天大地大,何处去不得呢。她本就与我不一心,敢对裴家下手,就不怕跟我翻脸。更不会在乎我是否会为这个事处置她。”

这话说得莫名怪异。祈荟年颇觉古怪,随即想到自己不过说了程氏几句不是,自家弟弟竟是一副处处替程氏说话的样子。

祈荟年不由看了祈瑱一眼,却见向来沉稳自持的弟弟,面上竟然难得露出几分惆怅。

她心中一动,盯着祈瑱仔细瞧。

祈瑱被她看得不自在,道:“你看什么?”

祈荟年面无表情道:“看我的弟弟。没想到,我这个弟弟,竟还是个情种。”

祈瑱也是几十岁的人了,被自己大姐这般说,不由脸上过不去。只是待要张嘴否认,却又没有底气。

祈荟年本来只是猜疑,说话打趣下弟弟,可再见祈瑱这不自在的表情,却是实实在在地惊住了。自己随口一句话,竟还是说中了?

她是祈瑱的姐姐,可也是个女人,此时忍不住发出感慨:“男人负心薄幸起来,可真是……当初你为了李珠芳,将发妻赶到别院。现在为了发妻,从前的爱妾便又全然不顾了,你这人哪……”

祈瑱便愈发不自在起来。表面看来,这话是没错,可他自觉实情却绝非如此。

当年他确实不喜欢束娘,但是将束娘迁到别院却不是为了偏袒李珠芳,还是为了避免母亲与李氏再生事端,未尝不是为了保护束娘。

将束娘送到璞园,他亦安排过人留意周边,莫要让霄小惊扰了她们。只他没有想到,母亲行事如此狠绝,他在外征战,母亲竟连家用都不给别院那里拨。以致于束娘对他生了好大误会。

况且李珠芳又怎么能跟束娘比?他当初对李珠芳确有几分情意,但在逐渐了解她的为人后,便深恶之,根本不愿再理她一分一毫。而对束娘,则是越了解她越沉迷,越知道何为情之一物。

旁人只见自己负心多变,哪里知道自己的真情实意。

便是程嘉束,怕不是也跟大姐一样的看法,只当自己是一时兴起,所以尽管是夫妻,对自己却还是全然不肯相信。

他叹道:“罢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总归她是我的妻室,是我孩儿的母亲,还能如何。以后就安生过日子罢了。”

祈荟年心道还能如何,难不成还真能休了程氏?看自己弟弟那样子就定然不愿意。

只是提到孩子,她便劝道:“既然是想好好过日子,还是得生几个孩子才是。你膝下只有彦哥儿一个成器的,还是太少了些。不拘嫡庶,总是要再多几个孩子才像样子。”

她是真心为弟弟着想,又道:“你方才还说她跟你不一心。再生个孩子,再有个孩子拴着,不就跟你一心了?”

她这番话却是实实在在说到了祈瑱心坎里。

他不是没有想过再生个孩子,只是两人早有约定。只恨当时自己对束娘不够上心,亦不在乎她生不生孩子。以至于头脑发昏,答应了束娘的条件。

若是早知今日情状,他定然不会负气,宁可多花些力气,使出水磨功夫去哄她心甘情愿。束娘那人,最是吃软不吃硬。以自己的手段,时日久了,定也能磨得束娘点头应允,今天又何需为子嗣之事烦忧?

送走祈荟年,祈瑱一人独坐良久,终是下了决心。

他在束娘面前,早就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了,又何惧多此一件事?

彦哥儿是眼里心里只有他母亲的,对他这个父亲,着实没有多少父子之情。他亦是想要束娘再生个孩子,生一个跟自己贴心的孩子。这一回,他定会好好待他们母子,再不叫他们母子受半点委屈,一家人和和气气过日子,如此,才有一家人的样子。

这日早上,程嘉束如往常一样叫杏姑熬了避子汤来喝。只喝了两口,隐隐觉得味道与从前的有些不同。

只是先前是祈瑱有伤,后来她因着对祈瑱有气,两人亲近的次数不多。也就近来她心情好了,才重与祈瑱亲近起来。

只汤药都是苦的,她近来喝得也不多,并不能确定。随口便问一旁侍立的杏姑:“怎么今日的汤药,喝起来跟之前的不大一样?”

杏姑并未抬头,垂首答道:“方子都是一样的方子,只是库房那边的药材新进了一批。想是药材与之前的有所不同有缘故?”

程嘉束不以为意,仰头一口饮下。

后面再喝的,便全是这个汤药了。喝得多了,程嘉束便更不放在心上。

如今她的日子过的平静无波。裴大舅一家自丢了官职后,因名气也毁了,索性也不在京中居住,举家迁去了京城南边的兴平县。他家田庄大都在那里,也是指望着过得两三年,风声消过之后,再谋取起复。祈瑱因心中有愧,便帮着裴家举家搬迁,又去兴平县上下打点,以免裴家没了官职受人欺凌。

程嘉束已替儿子报了仇,便当此事过了,再不去管裴家人的事。彦哥儿如今在王家族学也颇为吃得开,很是交了几个朋友。

祈瑱于他的前程上也很是上心,早跟程嘉束说过,叫彦哥儿如今在王家族学里好好学习,多结交些人脉。待他再大些,便给他寻个侍卫的差使去做。

对于祈瑱的安排,程嘉束也无甚意见。她如今自己在家莳花弄草,做做手工,日子倒是逍遥。除开每月初一十五要向裴夫人请安,看看她的脸色外,旁的再无不如意之处。

只是这日在用晚饭时,程嘉束闻到桌上菜肴,猛然一阵恶心涌上心口,张口便欲吐。

一旁的婢女慌忙捧痰盂,拿帕子过来,又端了热茶预备她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