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
南般若醒来又是黄昏。
这些日子,她一直被束缚在熟悉的床榻上,没日没夜与蔺青阳颠鸾倒凤。
她不装了,他也不装了。
撕掉温情脉脉的虚伪外皮,他每次回来,提膝上榻,二话不说就开始行事。有时她还在睡,被他突然的动作惊醒。
他完事便走,不留温存。
南般若坐起身,恍惚片刻,想不起蔺青阳上次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一天又一天过去,他总是还不死,总是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处本该两个人合葬的坟墓里。
她望向窗外。
绿树成荫,鸟儿成双成对,在枝头啾鸣。
她正望着它们发呆,窗前忽然晃过一道影。
还没等她回神,就见蔺青阳手里捏着一只鸟,鬼魅一般飘了进来。
他微笑着问:“你在看这个?”
南般若屏住呼吸,紧张地盯住他手里挣扎的鸟儿。
他瞥见她身躯紧绷,嗤一声,指骨一紧,鸟儿顿时发出惨叫。
南般若情急:“别——”
他走过来,居高临下盯向她。
小鸟在他掌心微弱挣动。
“心疼了。”蔺青阳轻笑,“南般若,你没有尝过快要饿死的滋味,不会想到这是食物,只会觉得它可怜。”
他的指骨不住痉挛。
连一只鸟都可以让她露出这样的眼神。
可他从前,挣扎求生,抓到什么就吃什么,但凡有一丝无用的怜悯,他早死了。
她怎么就不能可怜可怜他?
他心口的空洞越是撕裂滴血,脸上笑容便愈发温柔。
“想让我放了它么,”他轻笑,“求我啊。”
“不是。”南般若叹了口气,“我只是看见它们都是一双双,一对对,就和你我一样,所以出神。”
蔺青阳唇角笑容变淡:“哦?”
她道:“你要杀,就把另一只也一起杀了吧。埋在树底下。”
她不再看他的手,转身躺下,侧卧,面朝着里。
她一动,银链便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叮声,惹人意动。
蔺青阳从身后覆上来。
大手抓住她的腰,掌心里没有了那只鸟。
*
事后他喂她吃下辟谷丹。
他活不久了,自然不肯浪费时间洗手作羹汤。
南般若伏在他瘦硬的胸膛上,他起身欲走,察觉到微弱的阻力。
她的手臂缠着他的腰。
在甩开她和无视她之间犹豫一瞬,他选择垂眸盯向她:“怎么?还想?”
她嗓子哑了,带着点鼻音:“可以不走吗?”
蔺青阳面无表情:“我可以,你怕是不行。”
他抬起手,拨开她的胳膊。
“想要我死在牡丹花下,你这身子骨还差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