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狼,回来!”
南戟河沉声唤道。
天枢眸光微闪,利落抽刀,后撤,一气呵成。
此时污黑的长剑已经悄然浮到了蔺青阳左肩上方,如毒蛇吐信,暗藏威胁警告。
蔺青阳身躯摇晃,后退两步,侍从一拥而上,将他护在正中。
麾下战将铿锵拔刀,紧张防备南戟河一行。
蔺青阳踉跄站稳,缓缓低头,望向手中脏污的半块破碎衣料。
他的唇角淅淅沥沥淌着血,碎碎念叨,语气温柔得叫人头皮发麻。
“还没到我死期。”
“般若在等我。”
“我得把她……找回来。”
*
午后日光照进木楼,落到身上,惹人犯困。
南氏兄妹二人盘膝坐在木窗边,煮一壶养生清茶。
消息传回。
得知蔺青阳被母亲狠狠刺了两刀,重伤垂死,还要挣扎着要去找人,南念一不禁流露担忧之色,小心抬眼观察妹妹的表情。
只见南般若懒洋洋垂着眸,手中捻一根细长的茶匙,专注拨弄汤中浮沉的茶叶。
半晌,她终于慢声细语道:“阿母动手,最合适不过了。蔺青阳是何等敏锐的人,只有阿母,和他有血海深仇。”
蔺青阳屠了长生谷,那是母亲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
母亲恨他,他能感受到那份血淋淋的恨意,不会多心起疑。
沉默片刻,南念一挽袖,替她斟了小半杯茶水。
“可惜未能击杀那厮。”南念一略觉遗憾,“他命太硬,到了那步田地竟还能催动本命剑,逼退阿母。”
南般若唇角微抿。
她完全可以想象出蔺青阳伤成了什么样子,就像亲眼见到一样。
她弯了弯眼睛:“他又下去找我了?”
南念一叹息:“是啊,这厮口口声声说要把你找回来,父亲若是撕破脸皮强行与他决战,恐怕弄巧成拙。”
南般若了然:“杀了也就罢了,若是没杀死,他必定心中生疑,反倒坏事。”
南念一颔首:“正是有此顾忌,父亲按兵没动。”
她笑笑地抬起手中的茶,像饮酒那样与南念一碰了碰杯:“他伤那么重,还要往死瘴里去,说不定自己就把自己给折腾死了。”
南念一观她神色,在她脸上找不到半分心疼。
再想想那个遍体鳞伤、不人不鬼的蔺青阳,也不知该说他可笑还是可怜。
南念一举杯,一饮而尽。
“那蔺……”
“不说他了。”南般若笑笑地打断,伸出手来,“阿兄,手给我看看。”
南念一唉道:“那么点皮肉小伤,早就没事了。”
“给我看!”
见她坚持,他只好拆开包扎的细布给她看。
一道利落平整的伤口,看着这道伤就知道下手的时候有多果断。
南般若用指尖戳了戳愈合的血痂,抬眼瞥他表情:“不痛?真不痛?”
南念一无奈:“你这就是在给我挠痒。”
她问:“蚂蚁的力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