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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要不要我教你?”

祝晴接过杨正修教授递来的原始报告数据,经过简单安排,将他带至警署正式的问询室。

莫振邦翻看这份程星朗的心理评估报告,眉心紧紧拧起。

报告右上角的稚嫩签名格外显眼,那是八岁的程星朗在完成心理鉴定后留下的笔迹。

档案袋里还散落着几张旧照片。

孩子躺在医院病床上,不像案卷里兄弟合照中那样无忧无虑,脸色苍白,清澈的眼睛里只剩黯然。

“当年星朗的后脑勺几乎被凶手击碎,抢救后,在病床上昏迷了整整三天,医生一度担心他醒不过来。”杨教授的视线停留在那张病房照上,“而我则认为,即便醒来,这个孩子的心理也会彻底崩溃。”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他醒来后,反而表现得异常平静,甚至过于正常。”

“他不哭不闹,后来在寄养家庭和学校里,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乐观开朗的孩子,成绩优秀,人缘也好。”

莫振邦皱眉:“这不是很好吗?”

祝晴的目光却定格在鉴定诊断栏上:“解离性记忆障碍?”

“惨痛经历超出八岁孩子的承受极限。”杨教授微微颔首,“他亲眼目睹极端暴力,大脑为了自保,自动封存当年的那段记忆。”

“所以程星朗不是没看见,”祝晴反应过来,“而是选择性遗忘。”

“他苏醒时对案发经过没有任何印象,这并不一定是因为凶手第一个对他下手,当然,也不是孩子在说谎。”杨教授推了推眼镜,“这是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这种症状可能伴随他直至成年,甚至影响终生。”

“当调查触及真相时,他的大脑也许会无意识地扭曲事实,这也是病理性自我保护的具体表现。”

杨教授向警方解释完专业术语,补充道:“这类障碍往往伴随着记忆碎片。十八年来,寻找弟弟已经成了他的精神需求,如果执念被打破,他可能会崩溃。”

“八岁的心理报告只能反映极端情境下的即时反应。”莫振邦问,“有后续跟踪评估吗?”

杨教授摇头叹息:“星朗个性要强,从小有自己的主意,始终拒绝心理咨询。”

“成长过程中,表面看来一切正常,但心理创伤并不是肉眼就能看见的。”

临走前,杨教授在门口驻足:“就像莫警官说的,八岁的报告并不能证明什么。我亲眼看着这个孩子长大,以我对他的了解,星朗绝对不可能实施残忍的杀戮行为。但在涉及弟弟的事情上……他的反应可能会有些偏激,甚至超出常理。”

送走杨教授,莫振邦带着鉴定报告回到会议室。

警员们传阅着资料,议论纷纷。

“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报告?”

“如果崩溃会怎么样?”

“杨教授说长期压抑创伤导致高度偏激,产生极端攻击性,甚至会把无关事件强行关联成阴谋,引发暴力行为。”

黎叔想起昨晚问询室里,程星朗凝视案卷照片时的目光。

那会不会就是记忆碎片在闪回?

“他潜意识里已经怀疑这个案子和弟弟有关,毕竟小熊和朱古力都是关键物证。”

“但他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完全正常啊。”

徐家乐挠头:“那这份报告到底说明什么?”

“说明他可能会为了包庇弟弟而无意间篡改证据。”莫振邦敲了敲桌面,“也意味着,他提供的关于药厂和明德精神康复中心的线索需要独立核查。”

“但不管怎么样,叶医生已经出具详细的验尸报告和结论。按照创口的受力方向,凶手的身高不足六尺一寸,这里差距不小。”

“再加上鉴证科结论,现场足迹的压力分布,凶手的体重也与程星朗完全不符。”

“证据不足,先办手续放人,但继续监控他的通讯记录。”莫振邦合上文件,“重点调查杨教授的银行流水和这些天的行踪,两边说辞都有疑点,我们必须确保不被任何人误导而影响调查方向。”

……

收工时间还没到,但显然今晚肯定得加班,办公室里已经陆陆续续响起拨号声,同事们一个接一个用座机往家里打电话报备。

案件线索纷杂,千头万绪,光是将这一切理清,都需要耗费大量时间。莫振邦揉了揉太阳穴,朝豪仔使了个眼色。豪仔小跑出去,回来时已经拎回街角茶x餐厅的几大袋饮品。

“咖啡、奶茶和冻柠茶都有。”豪仔嘴里叼着个蛋挞,“自己来拿。”

“喂!怎么只买一个蛋挞?”徐家乐眯起眼睛。

“新鲜出炉,多少人排着队呢。”豪仔吃着蛋挞,“就剩这么一个……”

祝晴将手腕抵在饮品杯壁凝结的水珠上,勉强算是冰敷。

昨晚为了避让突然冲出的自行车,她猛打方向盘时扭伤了手腕,当时不觉得,现在却隐隐作痛。

她低头用左手翻阅程星朗这一个月来收集整理的资料。

每一页都条理清晰,并带有第三方佐证,如单据、排班表,就连墨水都是陈旧的,显然经得起推敲。

“不过是八岁时的心理鉴定。”曾咏珊在一旁说道,“能说明什么?”

这时,走廊传来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软糯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