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那双邪眼死死地锁在沈云轩的脸上,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你根本不明白,绘梨衣的血统,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不是天赋,那是诅咒。”
“是来自血脉最深处,最恐怖的诅咒!”
“她的言灵是‘审判’,当她愤怒的时候,当她失控的时候,她不需要动一根手指,她只需要一个念头,开口说一句话,就可以让周围的一切都走向终结。”
源稚生的声音,因为回忆起某种可怕的画面,而开始颤抖。
“我们做过模拟,用‘辉月姬’做过无数次的模拟。”
“如果让绘梨衣在没有任何束缚的情况下,在东京的市中心彻底暴走。”
“你猜会发生什么?”
他看着沈云轩,眼中是无尽的绝望。
“一个小时。”
“只需要一个小时。”
“整个东京都,连同这里的一千三百万人口都会从地图上被彻底抹去。”
“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会变成一片寸草不生的死亡焦土。”
“这就是她真正的力量。”
“现在,你还觉得我是在囚禁她吗?”
源稚生质问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悲哀与自嘲。
“你所谓的,给她自由,不过是想拉着整个世界一起为你的无知与傲慢陪葬!”
整个套房陷入了一片死寂。
路明非端着酒瓶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恺撒脸上的玩味,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一个小时毁灭东京。
这是何等恐怖,何等绝望的力量。
这已经不是混血种的范畴了。
这是神明才拥有的权柄。
面对源稚生那几乎是泣血般的控诉,沈云轩的脸上却依旧没有丝毫的动容。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等到源稚生说完,他才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说完了?”
他抬起眼皮,那双漆黑到如同深渊般的瞳孔里,倒映着源稚生那张因为激动而扭曲的脸。
“你说完了,那就该轮到我了。”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那片璀璨却又脆弱得如同琉璃般的城市。
“首先,纠正你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的声音,平静却又带着一种近乎于神明的傲慢。
“绘梨衣的力量,不是诅咒。”
“那是属于她的权柄,是血脉赐予她的王冠。”
“只是你们这群凡人,太过弱小,太过无能,所以才会把无法理解的力量,当成是需要被畏惧的诅咒。”
“至于你说的,暴走……”
沈云轩转过身,看着源稚生,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充满了不屑的弧度。
“那种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因为,有我在。”
他迎着源稚生那难以置信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出了那句足以颠覆整个蛇岐八家千年认知的话。
“我可以控制住她的血统。”
“让那顶沾满了鲜血的沉重王冠,变成她头上最漂亮的装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