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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酒中的魔鬼,与观者的裁决

那句“酒里进了只讨厌的虫子”,如同一根淬了剧毒的冰针,悄无声息地刺破了高天原那张由权势与虚伪编织而成的华丽幕布。

侍者僵立在原地,端着银质托盘的手臂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那张经过千锤百炼的职业性微笑,此刻凝固成了一尊滑稽而惊悚的面具。

他的大脑宕机了,完全无法处理眼前的信息。

在这场象征着整个东瀛里世界最高权力的盛宴上,怎么会有人用如此轻佻、如此……亵渎神明般的语气,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源稚生的瞳孔,在那一瞬间收缩成了针尖。

他那张完美无瑕的大家长面具之下,某种名为“掌控”的东西正在疯狂地龟裂。

作为这场盛宴的绝对主宰,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里的每一滴酒,每一片鱼生,都经过了数十道堪称变态的严苛检验。别说是一只虫子,就算是一粒来自外界的尘埃,都不可能突破层层防线落入其中。

所以,沈云轩的这句话,从来就不是一句陈述。

这是一份战书。

绘梨衣不解地歪了歪小脑袋,她那双纯净如顶级玫瑰石的眼眸里,清晰地倒映着沈云轩那张挂着一丝冰冷笑意的侧脸。

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能敏锐地感觉到,空气中那股让她感到快乐、温暖的气息,正在被一种她无比熟悉的东西所取代。

那种东西,名为“杀意”。

她下意识地用小手将沈云轩的衣袖抓得更紧了,仿佛那是能让她在寒流中唯一感到温暖的港湾。

主位之上,那个一直扮演着高冷影皇角色的上杉越,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浑浊的老眼,此刻却亮得惊人,宛如两颗在厚厚灰烬下被强风重新吹燃的炭火。

他的视线没有落在那杯有问题的香槟上,而是如鹰隼般死死地锁定了那个卑躬屈膝、几乎要把头埋进昂贵地毯里的侍者。

犬山贺、风魔小太郎等一众蛇岐八家的家主,脸上的表情也在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彼此间交换了一个眼神,无声的交流在电光石火间完成。

他们都是在刀尖上舔血、在阴谋中求活的人,几乎是本能地嗅到了那股熟悉到令人作呕的味道——阴谋与背叛。

只有路明非,还在状况之外。

他压低了声音,像做贼一样对身旁的楚子航嘀咕。

“我说师兄,老大这是什么毛病?洁癖发作了?这可是皇道威严的蛇岐八家,就算酒里真有虫子,那也得是条带龙纹身的虫子吧?这么直接说出来,也太不给面子了……这下可怎么收场?”

他的吐槽还没结束,沈云轩动了。

他甚至没有再看那杯香槟一眼,也完全无视了那个已经被无形压力吓得快要瘫软在地的侍者。

他的目光只是那般随意地落在了靠墙的那个侍者的身上,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器物。

然后,他用一种仿佛在讨论今日天气般轻描淡写的语气,吐出了一个字。

“灭。”

下一秒,在全场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个身穿黑色和服的侍者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他的身体就从头到脚,无声无息地分解了。

那不是爆炸,不是燃烧,也不是任何已知的物理或化学现象。

那是一种更加恐怖,更加匪夷所思,从存在层面上进行的彻底抹除。

他的血肉、骨骼、衣物,都在万分之一秒内化作了比原子更微小的基本粒子,然后归于虚无。

没有一滴血溅出。

没有一丝灰烬留下。

仿佛这个世界上,从未存在过这样一个人。高天原那片昂贵的地板上,只剩下他之前所站位置的一个人形空白。

“叮当。”

一声清脆到近乎刺耳的轻响,一枚指甲盖大小、散发着妖异红光的不规则晶体,从那片“虚无”中掉落,滚落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孤独地旋转着。

贤者之石。

高天原顷刻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是被美杜莎凝视过一般,保持着各种僵硬的姿态,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像是要挣脱肋骨的囚笼,逃离这个超出了他们认知范围的恐怖现实。

路明非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鹅蛋,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被瞬间格式化,所有的吐槽弹幕都在这一刻被清空,只剩下一片空白的“404”。

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回响。

这……这是什么?b吗?现场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