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撒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那双海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他死死地盯着那枚妖异的贤者之石，又猛地看向沈云轩。那个轻描淡写的“灭”字，与两天前那个毁灭王将的响指，在他的脑海中轰然重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根本不是什么未知的言灵，那是一种……一种他连想象都无法触及，近乎于神明才能拥有的权柄！

这就是级吗！！！

他快速转头看向了一旁满脸呆滞的路明非，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如果把路明非的脸套在现在的沈云轩身上，怎么看，怎么违和。

对此，恺撒也只能把这定义为属于大夏混血种世家的某种强大秘术。

楚子航那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出现了清晰的裂痕。

他紧握着村雨的手在微微颤抖，那并非恐惧，而是一种混杂着敬畏与顿悟的战栗。

他一生追求极致的力量，可眼前这个人，似乎已经成为了“力量”这个词汇的定义本身。

如同他也能拥有这种力量，是不是，在那天的高架桥上，他也能从容的走下车，和父亲还有沈云轩并肩而立，一起向那腐朽的龙族挥出利刃！

角落的阴影中，赫尔佐格正透过菊政宗的眼睛，贪婪而又狂热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的心脏在疯狂地跳动，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病态到极点，无法抑制的狂喜！

完美！这简直太完美了！

他本以为，用最尖端的炼金产物“死魂虫”的毒素去试探，已经是足够高明的手段。

“死魂虫”是他在深海利用龙血培养出的微型炼金生物，肉眼无法察觉，其毒素能直接作用于混血种的龙血，引发不可逆的衰变。

他原本的计划是，沈云轩最多是察觉到危险，然后运功逼出毒素，从而暴露他血统的某些特质。

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能直接“看”到！并且用如此……如此优雅而又暴虐的方式，将他的傀儡连同他的试探，一同从这个世界上抹除！

这是何等美妙的实验素材！何等完美的祭品！

用上杉绘梨衣的血作为熔炉，再用这个掌握了“权柄”的男人作为催化剂，他赫尔佐格将铸就一条前所未有的，甚至超越黑王尼德霍格的神路！

他将会褪下腐朽的旧躯，升华为龙，成为执掌这世间新的君王，新的卡密！！！！

然而，他内心的狂笑还未平息。

沈云轩已经施施然地弯下腰，用两根修长白皙的手指，拈起了那枚掉落在地上的贤者之石。

他这次并没有立刻将其捏碎，而是将它举到眼前，那双漆黑如夜的瞳孔深处，仿佛有无数星辰在以超新星爆发的速度飞速演算。

翠玉录中记载的、关于世界本源的至高知识，正在以超越超级计算机亿万倍的速度，解析着这枚劣质晶体中那粗糙、疯狂而又充满了亵渎意味的炼金矩阵。

无数哀嚎的灵魂虚影在矩阵中闪现，那是被当做材料的牺牲者们最后的诅咒。

片刻之后，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张一直带着几分慵懒笑意的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到足以冻结灵魂、不含任何杂质的纯粹漠然。

那是一种造物主看待一件失败且肮脏的作品时才会有的眼神。

有趣，老东西，这可是你自己亲手把，把柄，送过来的，我就不客气的笑纳了。

他的视线，缓缓抬起，穿过数十米的空间，越过那些或惊恐、或呆滞、或凝重的家主。

最终，如两柄无形的裁决之剑，精准地钉在了那个一直以来都扮演着慈父与智者角色的老人身上。

蛇岐八家前任大家长，橘政宗。

高天原的温度，在这一瞬间，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热量，骤然降到了绝对零度。

赫尔佐格通过橘政宗的眼睛，看到了沈云轩的眼神。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种……看透了一切的，如同解剖者看待实验台上标本般的冰冷与玩味。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从未有过的巨大恐惧，如同万米深海的寒流，轰然席卷了赫尔佐格的全身！

他……他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几十年的布局天衣无缝！他最大的秘密……

下一秒沈云轩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