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还对着路明非，做了一个“请继续你的表演”的绅士礼，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彩的独角戏。

【没用的，哥哥。】

他的声音在路明非脑海中轻柔地回响。

【他们听不见我，也看不见我。在他们眼里，你只是一个因为朋友出事而精神失常的可怜虫。】

【你看，就连你最信任的老大，看你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呢。】

路明非下意识地抬头，撞上了沈云轩的视线。

那双白金色的瞳眸里，没有不耐，没有疑惑，只有一种……仿佛能洞穿现实与虚幻的绝对平静。

然后，沈云轩动了。

他没有去安慰路明非，也没有开口询问，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路明非身侧那片空无一人的空气，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小玩具。

“我说……小恶魔，”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在办公室里响起，语气里带着一丝慵懒的调侃，“虽然你是我的盟友，但是这么编排我，是不是有点太不讲究了？”

办公室里，恺撒和楚子航的表情瞬间变了。

盟友？沈云轩在跟谁说话？

路明非更是直接懵了，老大他……他看得见？！而且，这对话怎么听着……好像他们早就认识？

只有路鸣泽，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凝固了。

他那双淡金色的瞳孔剧烈收缩死死地盯着沈云轩，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存在。

“你……能看见我？”

路鸣泽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那种玩弄人心的从容，带上了一丝尖锐的惊疑。

“看见？”

沈云轩笑了，那笑容里带着点斯文败类的味道。

“不，我只是单纯地觉得你很吵。”

他随意地抬起手，对着路鸣泽的方向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

“啪。”

这一声响指，清脆、随意，和刚才逼退昂热时那一声君临天下的敕令截然不同。

它更像……一个不耐烦的主人，在驱赶一只在他耳边嗡嗡作响的苍蝇。

然而，就是这轻描淡写的一声，却在另一个维度掀起了滔天巨浪！

“嗡——！”

路明非的脑海里，仿佛有千万口青铜巨钟被同时擂响！

一股比山岳更沉重、比深海更浩瀚的意志，如狂暴的龙卷风般，碾过了他的精神世界！

那不是元素，不是言灵，而是一种更高位阶的“法”！一种绝对的“权柄”

那个穿着黑色小礼服、优雅得如同贵公子的路鸣泽，脸上的惊疑瞬间化为明悟般的了然。

他那虚幻的身体，像是被投入了沸水中的雪花，在一瞬间剧烈地扭曲、蒸发！

黑烟在空中剧烈地翻滚、凝聚，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剩下最后一道微弱到几乎无法捕捉的意念，在虚空中回响。

【……恭喜你了，新生的君王。】

余音消散，整个世界前所未有的清净了。

路明非呆呆地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是快烧了，而是直接被液氮冷却后又扔进了高炉，彻底变成了一坨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