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着众人的面,跪在封彻跟前,折臂平举叩首下去:“聂四谢过齐王殿下的仗义执言和借衣之恩。”
她故意露出血淋淋的后背,并开始凄楚地哭。
“原本只是一件小事,不知为何,母亲、兄长、姐姐,还有小侯爷,一直揪着我不放。”
“他们非说,我跟您……跟您不清白……”
她哭得更大声了,话都成了雨中珠线断断续续。
“还对我动……动用私刑……”
说完,她呕出一口血来。
众人哗然——
再观她秾丽的小脸上,血色几乎全无,气若游丝,仿佛随时一口气提不上来。
尤其重中之重,她最后说的可是‘私刑’,而非家法。
几句话就把杜兰馨好不容易掩饰过去的事,又给掰了回来。
“对不起……连累殿下了……”
血染唇瓣,红得刺目,衬得那张娇艳绝色的小脸愈发白到透明,虚弱至极。
孱弱,令人心疼。
冷戾一点点爬上封彻狭长的双眸,杜兰馨三人看到他如刀锋般的视线,均心尖一颤。
聂茹非恰在此时,身子摇摇欲坠了几下,终是不支地倒了下去。
“非儿!”霍青燕立即担忧地扑过来,“我的非儿!”
她转头就指着杜兰馨等人摧足顿胸道:“你们非要逼死我的非儿不成?早知就不回这个家,任由你们折腾去。若非儿有事,我也不活了。非儿……非儿……呜呜……”
话落,霍青燕也气急攻心地晕了过去。
“老夫人……”
“母亲!”
“快!扶祖母进屋!”
“请大夫,快去请!”
一时间,下人们手忙脚乱。
“得,打死了小的,又害死老的,啧啧……”周围人戏谑地评判。
“此后聂家还有什么颜面在汴京立足?”
“同时得罪齐王和霍家,聂家怕是要自绝生路。”
听着众人的落井下石,杜兰馨等人脸都快气绿了。
封彻身长玉立,负手听完,轻勾唇角上的不屑下令:“来人,请杜夫人、聂二公子、聂三姑娘,去慎刑司喝茶。”
“凭什么抓我们?”
“就是,凭什么!”
“这里可是永昌伯爵府,爹,爹你快来啊……”
封彻仿若未闻他们的叫嚣,淡淡扭头望向一旁书生气息、面色煞白,似乎仍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楚修宜。
“对了,把小侯爷也一并带走。”
就是他刚才指认聂茹非和自己,封彻差点把他忘了。
随侍况恩见状,连忙张开双臂阻拦过来拿人的陈闯:“你们凭何拿我家小公爷?”
陈闯笑:“此事涉及贵僚动用私刑、诬陷皇族,甚至可以上升到藐视天威。按照大周律法,实施逮捕乃正常公干。你家小侯爷既然参与,就脱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