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大善就是大恶,大忠就是大奸!石勤忠貌似忠诚,一路跟随自己拿下赫连关,可他何尝不是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从他一询问什么时候归还赫连关就能看出,若是兵马足够,他会毫不犹豫将百里连山绑了。然后把夺关之功据为己有。
“嘿嘿,真当我看不出来吗?”百里连山心中冷笑。倘若石勤忠表现忠诚的心没那么急躁,或许百里连山还不会如此对他。可一旦一个不属于自己麾下的将军,又手握重兵,却口口声声为了陛下,质问他,那就说明只要朝廷一声令下,对方就会毫不犹豫的对付他。
赫连关对百里连山怀恨在心,百里连山很清楚。这次月胡破关,赫连昊用的到他,才没有追究他私下召集虎贲之罪。一旦确保赫连关无忧,赫连昊还会任由百里连山带着虎贲返回岚州吗?
答案是否定的。没有一个帝王会任由被罢免的将军手握重兵。想必惩治他的圣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吧。
百里连山失眠了,纵然身体已经很累了,可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多到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月胡驱逐了,可他改如何收场?
归还赫连关?可是归还了赫连关,他势必要面临暴民和朝廷的两面夹击。赫连昊一定不会继续让他带着虎贲卫。
不归还,没有粮食,南有暴民和朝廷的军队,北有月胡虎视眈眈。他夹在中间,如何是好?就算凭借赫连关抵挡,能坚持多久?
闫生财答应的粮食,西南武林世家准备的军械,还有应招前来的池藤,狄飞两位将军带领的五万虎贲。这些人和物,好像凭空消失一般,没有任何消息,这让百里连山的心警惕起来。在大夜,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朝廷,还有谁?
第二天一大早,栾红菱习惯的跑到将府来看百里连山,见到心仪的人儿之时,栾红菱惊讶的张大小嘴:“你,你怎么了?”
百里连山双眼通红,没了内功支撑,连日的睡眠不足,加上昨夜的一夜苦思,眼眶内血丝密布。
看到栾红菱,百里连山想到了昨夜的决定,突然说道:“栾姑娘,现在战事已平,西北无事。不如姑娘先回西北,帮我看一下颜家的军械产量如何?”
“我不回去。”栾红菱执拗的站在那了,她心思通透,从早上见石勤忠带着大军匆匆忙忙的出关南去,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事情发生。等她看到百里连山通红的双眼,就更加确定了。
“我知道,你是怕我碍手碍脚,可我保证,我不会再给你添麻烦的。”栾红菱带着哭腔跑了出去。
颜俊慢悠悠的从后院转了出来:“连山,你有何必辜负了人家姑娘的一片心意呢。”
“哎……,舅舅,其实我正想和你说,让你也回去。”百里连山沉声说道。
“是不是有事?”颜俊问道。
百里连山点了点头,“舅舅,虽然现在月胡已经出关了,可赫连关的形势更加危险。你是颜家唯一的男丁,我不想让外公难过。”
“真的要我走?”
“嗯,想办法带着栾家的两位姑娘一起,还有那些武林中人,他们要走的,你都带着。我的安全你不用担心,回去和外公说,就说是我让你走的。死士也带着吧,现在我身边有三万虎贲保护,安全无忧。”
颜俊虽然喜爱胡闹,可大事面前从不含糊。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外甥一旦下定决心,十头牛也拉不回来。“那你怎么办?”
“哈哈,我能怎么办?大军调动,没那么简单。若我也走了,赫连关势必无人守卫。放心吧,你们走后,我自有脱身办法。”百里连山想了想,“回去帮我和母亲说一句,尽量不要离开颜州。她和知琴在颜州,有外公护持,没人敢动她。”
“连山,你是不是担心那边那位?”颜俊指了指夜游城的方向。
百里连山点头:“兔死狗烹,千古至理。他本就对我多有不满,现在知道我施展‘惊天剑法最后一剑’竟然活了下来,肯定更加担心我会报复。恐怕朝廷的援军到来之时,不光要接手赫连关,还要担负着置我于死地的任务吧。”
“不过舅舅你不用担心,赫连昊想要我的命也没那么容易。你放心的带着人回颜州,沿途不要和任何军队发生接触。”
送走了石勤忠,又送走了颜俊和十几个武林人士,赫连关一下空了起来。令百里连山意外的是,栾红菱竟然没走。她姑姑栾若兰倒是被颜俊忽悠回去了,可她却说什么也要留下来。
百里连山也不能赶人走,只能一再避而不见。这倒好,他不见栾红菱,可人家姑娘主动和他手下的那些虎贲打成一片。就连丁黑虎也天天神神秘秘的诡笑不断。
以虎贲的忠心,百里连山倒也不担心什么。唯一头疼的是那些个留下的武林人士。虽然百里连山让颜俊带话说‘赫连关已经不用他们防守了。”可依然有三十多人留了下来,一个个叫着打上瘾了,他们在武林中可不能像现在这般随意杀人。都说‘杀的兴起,想再留下来多杀几天。’
不光如此,这些武林人士从那天夺关一战就发现自己的武艺在军阵中难以施展,主动融入虎贲卫中,学习军阵合击之道。双方相互交流心得,武林人士指导虎贲卫一些技击的技巧,虎贲们帮助武林人士学习军阵中的保命要道。
一晃就是十几天过去,关内其乐融融。虽然人少了,可每天都是热火朝天的操练。或许是上天怜悯战士的辛苦,十多天里,不光月胡没来打扰,就连灾民也没来袭关。
直到姚天宝的到来前,百里连山竟然窝在将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半个多月,害的大家都以为将军转性了,去当大家闺秀了。
“哈哈哈,姚大侠,你总算来了。我就知道,你们一定能把消息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