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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如此人才,谁得谁幸

“首先,我必须说明一下,昨天我去玉春楼是为了打探消息。至于这消息我是怎么得来的,你别追问,我也不会说。现在,我开始说一说我打探到的情况。

“第一个消息,玉春楼的头牌红绡是京城某个权贵派来的眼线,她原姓赵,叫赵红绡,其父现任龙虎军巡城营副将,名叫赵仁。余洲,你是从京城来的,关于赵仁的背景,你可知道一些?”

云苒道出这个消息后,反问了一句。

“官不大,这种官职在京城一抓一大把。我不认得……”萧湛想了想,高声叫了一声,“青山。进来。”

青山立刻跑了进来。

“公子,有何吩咐?”

“龙虎军巡城营副将赵仁,认得吗?”萧湛问。

“见过一面,赵仁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武将,上过两次战场,功夫一般。谋略一般,因救主帅有功被嘉奖才有了副将这官职。后来那位主帅病逝,他的军职就再没晋升过。”青山对于那赵仁的经历,竟熟到能倒背如流。

云苒的目光也落到了青山身上,见一面就记住了,这记性真是好。最关键的是,他似乎对京中的小官了如指掌,这说明冒牌货的身份不得了啊,要不然作为一名小小的侍卫,至于要去记这些东西吗?

由此推论,冒牌货应该是钦差,但具体会出自哪个名门望族。就不得而知了。

“他怎么了?”青山问。

云苒收回神游思,把刚刚了的话重复了一遍。

青山听罢,微微一惊,“他的确有个妻子重病在床,可女儿已经在三年前死了呀……明白了,假死跑来这里当了头牌。”

“这个人的底细得去查个清楚。”萧湛吩咐道,“有关他的祖宗十八代,他的亲朋好友,通通给我捋一遍。”

“是。”青山应声。

萧湛这才转回正题,“小九,你继续说……”

此刻,他看向她的目光渐渐又变得欢喜,无他,她的办事能力真不是盖的。

“第二个消息,有一个叫‘邓鹏’的商人,常常来听红绡唱歌,这几年,也是这个人在力捧红绡。

“据红绡自己交代,邓鹏是得到高官授意想将她打造成西北名角。所以,至今她仍是清倌,因为她最终会被选去送给皇帝。我猜想,能做到直接把人送给皇帝的高官,品阶应该非常高。你们可以联合赵仁的人脉关系一起调查。”

云苒说到最后给了自己的建议。

萧湛点了点头,压捺不住心下的好奇,还是问了:“所以,你昨晚去见玉春楼的头牌红绡了?你是怎么让红绡吐出这些消息的?”

能派来做这种事的人,身家性命定全捏在主子手上,一般不会轻易背叛主子。

昨夜河堤边上,并无异样,可见小九儿定是使了非常之手段,才让人家供出了这些价值连城的内幕来。

“关于我的调查手段,你无需知道……第三个消息,红绡驻唱在玉春楼的另一个原因是:邓鹏会定期给她蛊液,通过她之手,对西北重地来寻花问柳的达官贵人下蛊。具体哪些人被种蛊,她这里有一名册。上面的名字我已全部背下,估计有上百号人,我可以马上写给你们……”

来到书桌前,她磨墨默记,没一会儿,那些名字一列列尽数被写了下来,一字不差,字迹龙腾虎跃,比男子写得还要豪迈。

人若似这字迹,那她必是一个豪气干云天的侠士。

这个消息令萧湛很震惊,一惊,桐城蛊患当真已是危在旦夕;二惊,她能记下上百号人,隔了一夜还能背出来,她的记性也太厉害了。”

青山也为之肃然起敬:如此才情和能力都惊绝的,世间那些被称作为奇男子的都未见得比得上,何况女子?

“第三个消息,宛平原有问题。他可能也中蛊了,每月需要饮血,与处子交欢方可保命……”说这话时,她神情稍稍有点不自然。

“这个消息我这边也已查到。并已经让人密切关注宛平原的府宅……”

“好,我知道了,第四件事,关于邓鹏的长相,我让人画了一张画像……”

说着,她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来:那是她昨儿个让鸳鸯画的。

“那姑娘不擅丹青,所以,画得有点……简陋。”

当萧湛接过时,顿时噎住,一脸质疑道,“你确定画这模样能找得着人?”

简直就像q版人物,这技术实在是烂到家了。

云苒清了清喉咙,一脸汗颜,“认得这位的不会画画,凑和着用吧!重点在这两处。此人耳边有一块月牙胎记,额角有一颗痣,每隔三个月来一趟玉春楼,不过,今春年后尚未来过,我估摸着日头上他可能就会出现在玉春楼,你让你的人往玉春楼守着……如果你了解京城有哪些商人,也许可以作一下排查,要是不知道,只能守株待兔。最后强调一点,这事绝对不可对外申张,惊动了对方。若对方另外派个人来接头,那我们之前所做种种,就等于前功尽弃了……”

青山也看到了这图,忍不住叫道:“公子,这图也太……”

萧湛摇着扇子,“别嫌弃。至少上头还有颗痣,耳边还有月牙胎记。”

好像也就这两个特征稍稍有点用。青山暗暗咕哝了一句。

云苒没搭话,继续往下说:“第五件事,我得去淮乐镇一趟,刚刚乔玉交待了一件事……”

紧跟着,她把自己从乔玉身上发现的新线索给细细说了,但没说那证据具体藏在什么位置,因为她想亲自出去找。

萧湛微微有点惊讶,想不到那个小女孩身上背着这样一桩冤案,由此可见,桐城之内关系是何等的错综复杂。

“这几天你恐怕是去不了了……”萧湛提醒,“今天是三月二十八,按着桐城的礼节。你需要沐浴更衣,于傍晚时期,乘坐马车至天神庙内祈福。接下去这七天,你得在天神庙待着,哪也去不了……要不,你和我说说。那小姑娘把乔长石的遗物藏哪了,我派人去取,也可以亲自前往……”

“不行,我答应了乔玉,她哥的遗物,我得亲自去取。这样,你把夏儿借我一用,我给她易容,到时让她帮我坐镇天神庙,我去淮乐镇,就一晚……”

“你还会易容?”

这令萧湛又生出了一些兴致,这丫头就像一个神秘宝藏,挖之不竭,取之不尽。如此人才,真是谁得谁之幸。

“你关注的焦点不应是这里。”云苒白了一眼。

“今明两天恐怕没法借你夏儿,我令夏儿出去办事了……这两天不在府内……”

这么巧?

怪不得进来时没见那位侍立在边上。

“不差这两日,那就三十晚上。”

“可以。不过,淮乐镇现在危机重重,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这样,到时我和你一起去……”萧湛不同意她单独前往。

“行。那三十晚上我们一起偷溜出去。另外,你身边还有侍女吗?乔玉被打成重伤,需要有人服侍。”

整个听风楼,进进出出全是男侍卫,除了夏儿,她可没见过他有其他侍女。

“没有。我身边一般不留侍女。”

“为什么不留?”

云苒难得好奇多嘴问了一句。

望眼整个大青洲,但凡是权贵公子,身边皆侍女如云,他倒是奇怪。只收一个。

“你对我很好奇,想了解我是怎样一个人?”他笑着反问,眸子晶晶亮地调戏道:“我只对我未来的夫人交代我的喜好和过往,你这是对我有意思?相上我了,想委身于我?”

“你想多了。我只是随口一问。”

对他感兴趣,呵呵,大青洲的男人反正都一个德性,有什么感兴趣的?

“算了,乔玉我让大铁照看,用不着你了……”

她扔下一句,快步离开。

萧湛立刻站起叫住了她,“喂。你一点也怪乔玉出卖你吗?还要找人守护她?”

如此以德报怨,真是少见。

“不怪。谁都有陷入绝境的时候,她那样做只是为了自保,我可以理解……”

云苒从不圣母,也不是个博爱之人,她以为,该狠的时候就得狠,该宽容时就该宽容,在这个青洲世界,想要好好活着不易,女人想要活好更不易。

萧湛打着折扇,深深睇着:做事沉稳,心态冷静而清醒,她真是个理智又有主见性的女子,这样一个妙人儿,想要得其心,难如登天,除非拿心去换。

“公子,夫人的本事着实厉害……”

青山生平只服公子,可今日,他却被这个来头神秘的女子深深折服了。

这段日子,他们也查到了不少事,但她,能在一夜之间查出这么多消息来,他由衷服气。

“是啊,越了解她,越觉得她了不得;越觉得她了不得,越想了解她……”

这些年,他从来没有过这样一种感觉:天天都好像生活在惊奇当中,天天会有新的发现,这种发现,会让人无比欢喜。

眼下,他竟并不期望马上破案,反而觉得以澜山的身份和她再处上一段时间,也是不错的:有她的日子,他都很期待。要是哪天,案子破了,她悄悄跑了,那他又该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