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演得很入戏呢,姐姐。”一只纤细的小手掐住他的下巴,用力抬起他的脸。
逄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见眼前的少女,脖颈处带着染血的牙印,双手捧起了他的脸。力道之大,甚至连一般修士都比不上。
她睁大一双无辜的眼睛,温柔地评价道:“怎么连这点耐心都没有呢?”
莲花灯昏黄的光完整地打在“少女”怔愣的面容上,脸上疯长的血丝似乎被吓到了,停滞一瞬。紧接着,“她”漆黑的眼珠在光下疯狂震颤起来,透过最外侧的薄壳,隐约可以见到里面挣扎的人影——这具躯壳真正的主人。
“我捉住你了,逄仪仙君。”
岑见的手指抚过对方微张的嘴唇,抹掉了他唇边的血。
他眸中挣扎的人影很快消失,几乎让人疑心是一场幻觉。
“卫嫣”的五官在她的注视下逐渐扭曲。鼻骨增高、眉骨隆起、眼窝深陷,不过刹那之间,原本清秀端正的少女,就变成了个带着明显异族色彩的俊美少年。
不愧是曾经与萧月逢齐名的人。
如果将萧月逢的容貌比作明月照耀下的清泉,疏离凉薄,那逄仪就更像淤泥里挣扎出来的夹竹桃,颜色艳丽,却带着剧毒。
欣赏美人之余,岑见问:“仙君屈尊一直跟在我身边,是因为我有哪里特别吗?”
逄仪忽略了她的问题,低低地笑起来,不仅没有因为对方逗弄宠物一般的轻佻动作而生气,反而覆盖住她的手,将其更紧密地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不能躲开。
他满眼好奇:“你怎么知道是我,只是因为那条死蛇?”
岑见真假参半道:“仙君的气质太特别了,一点都不像卫姑娘。”
其实是因为味道。
出于对自己能力的探索,岑见曾经仔仔细细记忆过每个人身上的味道。
第一次见到卫嫣时,那个女孩身上的甜味哪怕是混在一众修士中,也格外清晰。众人或多或少对她的身份存有疑虑,可除了孟满春,她是最友善、也是最无害的。
女修从头到尾,对她没有一丝恶意。如果不是身不由己,又怎会一遍一遍地在大庭广众之下为难一届孤女呢?
可假使她陷入了危险,周遭那么多同门,甚至还有他们的首席坐镇,直接求救不就可以吗?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多绕这一圈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呢?
除非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危险”时时刻刻监视着她,一旦她向外暴露,就可以随时杀了她。她只能用这种迂回的方式,仗着身体里的“危险”不清楚她的性格,尽可能地表现异常。
这样一推断,结合先前岑见的感知,那真相就很明显了——那东西,就附在卫嫣身上。
乃至城门事变,邪修在众目睽睽下消失后,就已经完全取代了她对自己身体的主导,作为“卫嫣”,重新混入队伍中。
“不许叫我仙君。”逄仪眉宇间满是阴森,不耐烦道。
岑见从善如流:“遵命,大人。”
见少年眉头舒展,极其好哄骗的样子,她乘胜追击道:“请问大人,这场捉迷藏,算不算是我赢了?”
“你绝不是凡人。”
逄仪一边笑,一边摇头,眯起的双眼冲淡了全黑眼珠给人带来的邪异感。
此时没有遍布全身的诡谲符文,在卫嫣的身体上,邪修的神态像极了一位无害天真的美少年。
少年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喂,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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