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食盒走进来,赫连辰身后,还跟着位两鬓花白的紫袍官员。
虞凌云紧绷的脊背终于放松了。
“哟,你的奸夫来了!”赵笙婉语气恶狠,已经完全失了理智,只想用世间最恶毒之话,将她淹没。
可表情却有几分嫉妒和羡慕。
越过浑身发抖的赵笙婉,朱司空展开怀中泛黄图纸,“公主寝殿的地板是下官亲自督造,钱德妃当年特意嘱咐,要用整块楠木打造。”
他指着图纸上,“这些年的检查记录全在这儿,上一次的隐患检查,是在十天前,短时间内绝不可能生如此多虫,由此可见,许夫人确是被陷害。”
虞凌云微微颔首,果然不出她所料。
突然,赵笙婉大吼道:“老东西!你女儿都被这对狗男女气得出家当尼姑,居然还帮仇人说话?真是比狗还贱!”
想脱罪?
没门!
“赵小姐慎言。”
朱司空睨着她,并没有被激怒,“小女是自愿为大凛祈福,与许都督和许少夫人何干?”
“赵小姐,朱大人这样做,不仅是为了救我,也是为了救他朱府。”
虞凌云叹息一口,如此单蠢的司徒之女,前世怕是被安定侯府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许夫人所言极是。”
朱司空没给眼神,朝着虞凌云拱手道:“只是,少夫人,能否把那几日与您一起准备公主宴会事宜的人员名单给我一份?”
拿到名单后,朱司空便急匆匆走了。
现在赵笙婉倒是不闹了。
因为他知道,那人早已经出城两日了!
击掌声传来,没一会儿,十余衙役鱼贯而入。
他们抬着雕花床榻,云锦软被,甚至搬来座暖炉。
眨眼间,阴湿牢房便成了暖阁模样。
眼见着这些人还要往地上铺毯子,虞凌云终于忍不住扶额:“许都督这是要在大理寺开客栈?我如今还是戴罪之身......不是来享受的。”
赫连辰打开食盒后,又将手炉塞进她掌心,“虞小姐皮糙肉厚能睡草堆,本督的侄儿可受不得寒……还是说嫂嫂更想让我抱着取暖?”
虾饺的鲜香随着热气腾起,飘荡在牢房中。
虞凌云耳尖微烫,别开脸看向蜷缩在角落的赵笙婉。
那姑娘正死死香囊,就像在咬谁的肉一般。
“假圣旨之事......唔。”
她刚开口就被赫连辰喂了口鸡汤。
“杨家做事比想象的干净。”
赫连辰用帕子拭去她唇角油花,意有所指道:“此事应当是计划了良久,就等着一个契机,然后就有没脑子的送上门去,给他们当替罪羊。”
也就是说,在世人眼中,这假传圣旨一事,全是她一个人做的……
赵笙婉身体一软,瘫倒在地上。
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
死亡的恐惧,一下覆盖过被背叛的怒意。
于是,赵笙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虞凌云凤眼微暗,她转过头道:“我不信手眼通天的都督,当真什么都没搜出来。”
一声闷笑传来,赫连辰拉着她的手,“嫂嫂果然聪明,只是不知我这盟友,是否为嫂嫂心之所向?”
说罢便递给虞凌云一封信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