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信笺后，虞凌云意味深长看了眼晕倒在地的赵笙婉。

……

甘露殿外，陈启正瑟瑟发抖地跪着。

里头时而传出的娇笑与杯盏碰撞声，陈启胡须下的嘴角一勾，这乾国的美人还真就有几分本事，居然让一个视权力为命的老东西变成这般模样。

那这江山之主，确实该换人了。

随着美人一个个被搀扶出来，终于等到宣他觐见的声音。

殿内龙涎香混着腥膻味，陈启轻咳一声，随后摆出一副焦急的模样。

见他半天不说话，皇帝不耐烦道：“若是没事，陈爱卿走便是了。”

陈启抬眼，就见他明黄中衣敞着，露出松垮的胸口，眼下还有深黑的乌青之色。

“臣有急事要奏，幽州——”

“幽州的事朕知道了，让兵部拨五万两军饷便是。”

“陛下！”

陈启膝行上前，将密报呈于圣上，痛心疾首道：“此番蛮族集结二十万铁骑，宣德将军的温家军，怕是难以抵挡，而且若是幽州被攻破，青州又是安王的地界，若是安王一反……这大凛，怕是不保了啊！”

皇帝大惊，他在京城的御林军和诡面阁的暗卫，加起来也不过十九万……

“快，你不是骠骑将军吗？愣着做甚？赶快去做援军啊！”

他死死揪住陈启的衣襟，眼中满是惊惧。

一看时机到了，陈启叩首道：“臣需要坐镇京城护皇上安全，怎能去前线？有一个不费一兵一卒和解的办法，便是将云雁公主嫁过去和亲！”

他将袖中地图展开，振振有词道：“蛮族王年逾六十，至今无嗣，若将云雁公主嫁去和亲，既能解燃眉之急......又能让安王投鼠忌器。”

“和亲？”

皇帝抓起酒壶猛灌了一口，十分踌躇，他的大女儿，大凛平城公主，回来时却变成了一具尸体。

他虽不喜云雁，可毕竟是亲生父女……

“云雁公主自幼习武，岂是娇弱女子可比？”

陈启知道皇帝在想什么，便下了一记定心丸，“若公主能伺机诛杀左贤王，届时蛮族内乱，岂不是一石二鸟？可若是陛下担心钱妃会因此——”

话音未落，皇帝轻蔑一笑，“钱妃？当年若不是钱家......”

他猛然收声，眼中划过狠厉，“拟旨！”

踉跄扑向御案，他指着陈启，耳红眼突道：“传旨钦天监，三日内算出吉时！”

“陛下圣明！”

陈启眼眸阴冷，害他陈家至此的人，他都会一个一个报复回来。

天光刚亮，茶馆就挤满了百姓。

“让云雁公主和亲？我呸！当年长公主尸骨送回来时，那群外人还往棺材里撒尿！”

“听说蛮王六十多了，夜里还要喝人乳！”

一个老板娘绞着帕子，沉痛道：“作孽哟，云雁公主才及笄......”

此事自然也传到了大理寺诏狱里。

两个狱卒蹲在炭盆前烤地瓜，不乐意道：“虽然云雁公主蛮横无理，但和蛮人和亲，跟给蛮子磕头有什么区别？”

“估计圣上也是没办法了！”老狱卒摇摇头。

“听说，蛮子已经踏破幽州城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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