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给我的?”
他盯着信笺,面色越来越红,倒像是突然生病了一般。
看着他发亮的眼睛,虞凌云心口却像压了块石头。
也许他认为信里写的是什么升官的门路吧,只可惜,这封信也许会将他推入深渊。
“周大人。”她忽然别过脸去,语气有些不忍,“这官场如棋局,落子容易悔棋难,一定要小心行事。“
报仇,一定要步步为营,不能被仇恨蒙蔽双眼,将自己搭了进去。
可这话,在周景和看来,却像在敲打。
周景和握着信笺的手收紧,他迅速解释道:“虞小姐,在下是心甘情愿当您的棋子,若非您,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顿了顿,他喉间泛起苦涩,“在下虽愚钝,却懂得知恩图报,只要是虞小姐吩咐之事,下官定当竭尽全力。”
犹豫一会儿,虞凌云艰难开口:“若是看过信后,你还是如此想法,三月廿一,双溪阁我等你。”
春闱考试一共有三场,考试结束后,他会有足够的时间考虑这件事。
若是周景和不来,她便会让赫连辰做这枚搅动京城的棋子。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虞凌云定了定神,转身走向隐蔽的角落。
楚歌早已候在那里,她从袖中掏出密信,严肃交代道:“这封信,务必交到二皇子手中,而且故意露出破绽,让太子瞧见,记住,分寸要拿捏得当,不能让他们看出这是刻意为之。”
这封信,是以马文若的名义,提醒二皇子一定要跟皇帝站在一起,这样下一任天子之位,便是囊中之物。
经此一遭,太子也必然会调查出,马家其实早就是二皇子一党。
他心中便会生更多疑虑,朝中到底还有多少人是假装跟他站在一起,实则是二皇子的暗桩。
届时,他便会坚定篡位之心。
楚歌接过信,“小姐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
言罢,身形一闪,消失在阴影之中。
随后,虞凌云唤来雪儿,“你即刻去茶馆买通说书人,让他们在接下来的几日,重提二皇子便是钦天监预言中的天命所归之事。”
科举考试这几日,京城已经快要变天了。
茶馆里,说书人唾沫横飞,全在说二皇子便是天命所归之人。
百姓们对当今圣上的不满,也在人群中蔓延。
“天下人皆知,二皇子祭天时,天降祥瑞,再看看当今圣上,整日沉迷美色,不上早朝,要我说——”
“你说个屁,不要命了?”
一个男人立马把他的嘴捂上,狠狠瞪了他一眼。
可这些想法,像一颗颗种子,种在了京城的根上。
而科举考试结束那天,京城的街头巷尾还出现了童谣声。
总之,前世对二皇子有利的情形。
雪儿瞧着姑娘眼下淡淡的青黑,担忧道:“小姐昨夜又没合眼?这孕中身子——”
“无妨。”虞凌云放下锭银子,漫不经心道:“这盘棋,已经快到了将军的时候,定是不能掉以轻心,万一被翻了盘,便是万劫不复。”
她也有赌的成分,赌二皇子会为了保全他的孝顺美名,就是起了篡位的心思,也会乖乖按下去。
毕竟,眼下看来,皇位对他来说是势在必得,没必要了为了本就能得到的东西,而背上千古骂名。
离开茶楼已近正午,虞凌云又朝诡面格走去。
路上,她感受到腹中胎儿轻轻踢了一下。
她抚着肚子凤眼微眯,这个被她当作筹码的小生命,此刻倒像在提醒她,这盘棋早已不是一人之局。
所以,她绝不能败!
诡面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