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不臣之心”,瞬间点燃了皇帝的怒火。
他“啪”的一声,将奏折甩在宁安王的脸上:“不臣之心,不臣之心。我看你才是有那该死的心思吧。”
“不想着怎么替朕分忧,日日就知道挑事。”
“怎么,你和那韩家也有关系,所以准备将林时安拉下马来,好自己顶上去?”
“朕早就说了,那案子结了,结了,你听不到吗?”
皇帝是真气极了,抓起挂在墙上的鞭子,走到龙椅,对着宁安王就是一顿抽。
这次,没有其他人在,也没人替他遮挡,只有朱高一边拦,一边喊:“皇上,息怒。”
但他又怎么会傻傻的真去夺,万一伤到龙体怎么办。
宁安王着实挨了两鞭,皇帝才消气。
他呲着牙,委屈道:“父皇,您偏心六弟就算了。怎么连他养的一条狗都如此偏心?”
“林时安昨日就知道了消息,这么大的事,他到现在还不曾进宫来回禀。父皇,您还信他对你是绝对忠心吗?”
宁安王这句话是从心底嘶吼出来的,喊出了他长久的郁闷与不甘。
他可是皇帝的亲儿子,竟连一个臣子都比不上了吗?
皇帝阴沉着脸:“好,好。来人,去宣林时安进宫。”
林时安已经在殿前等候多时,听着殿中的动静,他没有急忙让人禀告。
没想到就听到这样的嘶吼声。
看来,钰郡王是真的很想让他死,顺便再坑赵恭一把。
不臣之心。
他还真是狠呢。
守在殿外的太监听到动静,哆哆嗦嗦的站在门外,高声喊道:“皇上,骁林卫宣抚使林时安林大人求见。”
这一声长唤,令朱高松了口气。
这林时安莫不是顺风耳不成,皇帝刚想见他他就来了。
这来的早和来得晚可不一样。
等皇帝派人去宣,再进宫回禀就不好解释“隐瞒”之事了。
“宣。”
他拉长着音,走到殿门口,将林时安迎了进来。
“林大人几时到的?”
“刚到不久。刚好听到王爷将我告了。”林时安直言不讳道。
“皇上,这是这些日子,查的线索,请皇上过目。”林时安将证据呈了上去,厚厚的一摞。
“起来吧。赐座。”皇帝一一翻看,顺口吩咐道。
宁安王还跪着,林时安却心安理得地坐着,盯着他,还时不时对他笑一笑。
宁安王气得不轻,却无法发作。
皇帝翻看良久,一时间殿内只有几人的喘息声。
“竟已有三年之久了?”
“是的。”林时安回道。
这些东西林时安上辈子就查过一次,这次查起来才会得心应手,那账本也是。
当年他早早的寻到账本,却不动声色,只是把韩家可能参与私茶案的消息透露给当时的云州使闵元。闵元和韩家并无过节。
但云州副使王怀安却和韩家却是有过节的,王怀安将事情捅入京中。
韩纪民找了郑文轩这头替罪羊,将自己摘了出去。
他却不知林时安早就有了整本的账本。
林时安并没准备放过他,只是有些事还得慢慢追查。
王怀安也是一样,看着偃旗息鼓了,其实一直在给林时安大开方便之门,命他偷偷取证,想将韩家连根拔起。
这辈子,案子早早被揭发出来,当年的有些人还没来得及牵扯进来。
所以,林时安献上来的账本只有半本。
但他相信,该死的人,重来一次也是该死的。
所以,才又废了一些时日,摸清当年那些牵扯之人。
皇帝看着林时安递上来的证据,不得不感叹,这林时安真是人才也。
不过短短时日,竟将这事翻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