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来我这儿,有事吗?没事就不要久待了,侄子侄女们还小......嫂子刚出月子没多久,别过了病气给他们。”
“哦,是你嫂子,给你做了身衣裳,让我给你送来。”说着,二少就把手上的包袱递到了三少手中。
“......麻烦......嫂子了。”尉迟子轩捧着包着衣服的包袱,淡淡地说。
“小轩,你不看看吗?”
“我现在这样的情况,也没有什么出门的机会。代我谢谢嫂子吧。”
二少觉得娘子做件衣裳不容易,即便小轩没有什么机会穿,至少他也该看一眼才是。于是,二少伸手解开了尉迟子轩怀里的包袱。“小轩,你看看,你嫂子给你做身衣裳不容易,她说了,这颜色喜庆,让你过年的时候穿,冲冲病气。你看一眼吧。”
尉迟子轩知道,若是他今天不看上一眼手中的衣裳,恐怕二哥是不会离开的了,于是他随意低头看了一眼。只一眼,他就愣住了,眼中满是惊愕。
裹在包袱里的衣服叠的很整齐,首先映入尉迟子轩眼帘的,不是那令人炫目的红色,而是袖口处,那熟悉的云纹。
看到弟弟看着娘子做的衣裳呆愣住了,二少心中很有些自豪,“怎么样,你嫂子做的衣裳不错吧?这云纹,是你嫂子最拿手的绣活了。”唯一能拿得出什么的,二少吞回了肚子里。
尉迟子轩并未回答,他的唇开开合合,狠狠吸了口气,才勉强开了口:“胡六,把这衣裳提起来,给我看。”三少的声音中带着些急切。
胡六立马上前,接过衣服,抖开,用双手拉起衣服的双肩,提在了爷的跟前。看着这件被胡六展示在他面前的红色的直缀长袍,又再看了眼袖口的云纹,三少缓缓回过了头,问道:“二哥,嫂子就只做了一件红色的吗?”那话语之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你小子,倒是精明。你嫂子做衣裳,自然不会拉下身为夫君的为兄我啊。不过,你已经得了一件了,剩下那一件是我的,你想都不要想。”
“二哥,那一件,是什么颜色的?”这一刻,尉迟子轩的声音已经有些发抖,因为那闪过脑海的猜测。
“月白色。说起来,本来这件红色的,是你嫂子做了给我的。你不是刚巧生病了吗?你嫂子就调换了一下。把这件红色的给你了,让你沾沾喜气。好在你最近也长高了些,这件衣裳应该也是合身的......”
二少后面说了那么多话,尉迟子轩却一句都没有能听进去,他的耳边只回荡着三个字:月白色。
原来,梦里那件衣裳是二嫂做的。
想到这种可能性,尉迟子轩狠狠地打了个寒颤。如果说,那件月白色的衣裳,是二嫂做的,那么,‘他’是让谁给‘他’洗衣裳,‘他’是搂住了谁的水桶腰,‘他’是对谁纠缠不休,‘他’是心疼谁的眼泪,‘他’是让谁有了身孕,又是谁被落下了那个孩子,‘他’拉住的那只冰凉的手,又是属于谁的?‘他’的那些幸福感觉,又都是谁给的?
在这一刻,尉迟子轩觉得头疼欲裂,心口剧痛,他钟情二嫂的很大原因,是因为他觉得,她就是他幼时梦中的她。他年幼时候身体不好,除了娘亲生他时体弱之外,还因为他总是睡的不好,是因为他总是梦见一个女子。总是梦见关于她和‘他’的场景。年幼时,他并不知道‘他’是谁。
他曾经被那好似铺天盖地的血色吓的夜夜惊醒,也曾因为在梦中握住那双冰凉的手,而觉得如坠冰窖。可更多的,是梦中的‘他’自己通过梦境告诉他,‘他该找到她’。
如果这么多年,他一直弄错了。他一直放在心底的二嫂并不是她,那她呢?她现在在哪?不行,他要去找她。她一定在等他的。她是他的......
“爷!”
“小轩!”
“怎么了?轩儿!”
“娘!”
尉迟子轩看到了面前的一片红色,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不甘地闭上了眼睛。而后,他便软下了身子,再无知觉。
胡六一直保持举着衣裳的姿势,手有些酸,想问问爷,可不可以容他去拿根棍子来,把衣服支起来,他刚把头从衣裳后头伸出来,就看到他本就病弱的主子喷了一大口血,而后,就闭眼软了下去。他猛地大喊一声,‘爷!’
坐在尉迟子轩身侧的二少,说了半天,没有听到弟弟的回应,他以为弟弟不高兴了,没想到下一瞬间,小轩就喷了一口血,好大一口血,他面前的地面上,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他的弟弟,已经病的那么虚弱,还能经得起吐这口血吗?
在外屋耐心等着二儿子套问小儿子秘密的侯夫人,听到胡六和二儿子的喊声,心突然咯噔一下,冲进屋子后,看到的是已然昏迷的幼子,和一地触目惊心的血迹。下一刻,她也软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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