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有个姓张的小伙子,名叫子言,家里穷得丁当响。
张子言的父亲因为上山打柴,一不小心从崖上摔下来,把腰给摔断了,长年躺在床上,屎尿都不能自理。张子言一边种地,一边侍候父亲。他的母亲韩氏四十多岁,人非常地善良,平时给人家做针线、洗衣服,挣点油盐酱醋钱。
为了给父亲看病,张子言将自家的房屋全部变买了,然后租住在王鹏王进士家的一个小偏院里。
王进士家有个女儿叫王喜,大家平时都叫她阿喜,今年十五岁,长得非常漂亮,可以说人见人爱。有许多官宦人家上门来提亲,几乎把门槛都踏烂了。因为王鹏一则还在待官,一则阿喜年龄还小,所以王鹏全部婉言谢绝了。
阿喜一向受父母娇庞,性情比较古怪,她对使女的要求比较高,接连换了好几个,都不中意。这天,父母又为她买来了一个小使女。
小使女名叫青梅,大家都平时叫她阿梅,长得非常的玲珑可爱,一双银杏眼睛,特会说话,两个小酒窝,特别逗趣,一双小手,特别精巧。阿喜一见,喜欢得不得了。
阿梅今年十四岁,比阿喜小一岁,她侍候阿喜,和她吃住在一起,亲密得就像亲姐妹一样一样的。
这里我们需要交待一下阿梅的身世来历。
原来,阿梅的父亲也是南京人,姓程,名公望,字介如。此人生性豪放,不拘小节,为人十分侠义。
一天,他去朋友那里喝酒,结果喝高了。朋友劝他住下来,明天一大早再回去。
程公望把脑袋一拨浪,说:“住啊,住什么啊住,今晚,今晚必须回去,我,我老娘一呀一人在家,我不不放心。”
“那我们送你回去。”朋友说道。
“不,不,不用了。”说着,程公望踉踉跄跄东倒西歪地回去了。
回到家里,他给老娘南氏打了声招呼,然后准备脱衣服上床睡觉。解下腰带,感觉好像腰带上拴了个什么东西,沉沉甸甸的。他以为是朋友耍他呢,刚要破口大骂,忽然从身后钻出个女子来。
女子披着秀发,如一绺青色的瀑布从头顶泻下。再看女子身上,穿一袭白色的轻纱,酥胸微露,性感得诱魂。
程公望一看,吓出了一身冷汗,顿时醒了酒。他惊问道:“你不是鬼吧?”
那女子微微一笑,露出细碎而洁白的牙齿,说道:“我不是鬼,是狐。”
程公望向来不拘礼法,便道:“这么漂亮的人儿,就是鬼变的我也不怕,何况是狐呢。”说着,将女人抱起,摔在了床上。
那女子假嗔道:“你把人家弄痛了,没见过你这么粗暴的人!”
程公望哪能受得了美女的娇媚,顿时性起,如恶狼一般扑了上去。
第二年,狐女为程公望生下了一个女儿,起名叫青梅,小名叫阿梅。
在那个年代,人们都奉行孟子的金言玉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程公虽然十分疼爱小青梅,但总觉得是个女儿,心中感到不痛快,他想娶个小妾。狐女也看出了他的心事,便对他说:“相公,我知道你心里不爽,但你不要着急,我一定给你生个儿子。”程公望看着虽然生了小孩,但依然楚楚动人的狐女,就放弃了娶小妾的念头。
有一天,程公望又去朋友家喝酒。酒过九巡,几个老哥们喝高了,其中一个说:“程,听说你老婆比仙女还漂亮,你小子艳福不浅啊。不过,话又说回来,要那么漂亮有什么用呢,生了个女仔。你看我,老婆虽然长得丑,但会生男仔。你看看,你看看,娶进门五年,生了三男仔。哈哈哈……”
程公望一听,立马火了,骂道:“你个狗娘养的,男仔顶个球用!”
不料那朋友很不知趣,反讥道:“就是用球啊。”
程公望不由得火往上撞,一拳将那人打翻在地。其他朋友赶快围上来,拉住了程公望。
程公望回到家中气还未消。狐女赶忙沏来茶,吁长问短。他一见狐女,气更打不一处来,心想:“都怪你,让我在朋友跟前没面子。你说要给我生儿子,我每天晚上都辛苦耕耘,一年时间过去了,还咋不见动静?看来,还真得娶个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