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老爷请安,顺便禀告一件事情。”贾琮扫了两女一眼,道:“你们先出去。”
“是。”两女忙低头福礼出去。
程灵素转身把门关了,杜大鹏则带了两个亲兵守在门口。
贾赦做贼心虚,色厉内荏喝道:“你想干什么?”
贾琮深吸了口气,把折子“啪”一声摔在他脸上,冷笑道:“凭你这废物也想害我?”
贾赦又惊又怒,把折子翻开一看,正是自己今早亲手交到通政司的,只气得混身乱颤,指着贾琮道:“你……你……孽障……好大胆,竟敢截留朝廷命官的奏折!”
贾琮笑道:“若是旁人,我自然不敢,不过老子的折子有错,儿子拿回来修改修改,还不算什么大事。”
贾赦怒极,戟指喝道:“你以为你拦住这一封就没事了?明日我亲自交到军机处,看你如何!”
贾琮好整以暇坐下,慢条斯理地道:“恕我直言,我都不知道你这种蠢材,当年代善公怎不直接溺死在尿桶里,留着也只能给族里丢人现眼。”
“你!畜生!竟敢对我无礼!”贾赦气得眼冒金星,几乎站立不住。
一直以来贾琮都未和他彻底撕破脸,让他一直有种“父亲大人”的错觉,今日才知道贾琮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
贾琮冷笑道:“这封折子是北静王托人写了,命马尚等人转交给你的罢?
果真是不经世事老天真!你以为投奔了北静王,我就动不了你?
南安老太妃现在还在教坊司接客呢,莫非你不知?”
贾赦见他神色酷厉,全无半分父子情分,心中也有些慌了,壮着胆子喝道:“你给我滚出去!”
见贾琮纹丝不动,忙高声喊道:“来……呃……”一语未毕,登时软倒。
程灵素收起吹箭,从贾赦颈间拔出一根细针,道:“这针上的麻药足够迷晕他一个时辰。”
“嗯,动手。”
“是。”程灵素答应一声,卷起贾赦袖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匣子,从中取出一根鸟羽制的中空细针,针尾有一个漆黑的毒囊。
抬手刺入贾赦手肘处血管中,轻轻一挤,毒液便注入其静脉,旋即拔出针头,擦净一点血迹,复给他放下袖子。
“来人!”见诸事妥当,贾琮大喝了一声。
“爷吩咐。”门口亲兵忙进来。
“速速去把大太太、琏二爷请来,就说大老爷骤闻元妃娘娘遭人陷害,气急攻心晕过去了。”
“是。”
不多时邢夫人和贾琏匆匆赶来,见贾赦瘫在椅上,人事不省,都嚎啕大哭起来。
贾琮面带“愁容”,叹道:“刚才我将大姐姐在宫里被小人陷害一事禀明了大老爷,他听了一时急火攻心,痰迷心窍就晕了,先使人抬回房罢,我已命人去请太医。”
邢夫人抹了抹眼泪儿,不敢多言,吩咐下人拿藤屉子春凳来抬了去,自跟去照料。
贾琏心思活泛,象征性洒了几点眼泪儿,便把脸一抹,试探地道:“三弟,你看老太太那里……”
贾琮淡淡道:“这等事怎瞒得过,据实禀告便是,人又没死,想来老太太也不会太过伤悲,而今要务是保住宫里的大姐姐为重。”
“是是,三弟说的是。”贾琏忙点头哈腰道,“大老爷本有了春秋,平日身子骨又不好,这回骤然大惊,恐有些关碍,我看是不是把后事先备上,冲一冲也好。”
贾琮点头道:“你看着办罢,这边你多费心看着些,我平日公务繁忙,没得空闲。”
贾琏忙道:“三弟自去忙大事要紧,家里我照看着就行了。”
贾琮道:“嗯,也不要你白忙活,方才我见到两个姨娘在这里,生得倒标致……”
贾琏道:“可是翠云、嫣红?”
贾琮哂道:“你倒混得熟。”
贾琏干笑道:“偶然见一见,也不太熟。”
贾琮瞪了他一眼,道:“我看大老爷这回病势汹汹,女色是沾不得了,都便宜你罢,只把家看好,莫要传出些闲言碎语。”
贾琏眼神微动,已听出些意思,显然不是指姨娘的事儿,忙道:“三弟放心,你我兄弟同心,哪有闲言碎语。”
贾琮点点头,贾琏虽没什么大用,倒也不会坏事。
贾琏又凑上来低声道:“三弟,若大老爷……有个什么山高水低,祖宗传下来的世爵可得留在咱这一脉啊。”
贾琏也怕老太太偏心,若让宝玉承继了爵位,自己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若能拉上贾琮说句公道话,老太太也驳不了。
贾琮哂道:“你倒想得长远,爵位传承,朝廷自有法度,岂能凭老太太一己好恶?”
贾琏大喜,道:“三弟此言极是,极是。愚兄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