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听着柳洁讲述与父亲司宇之间的往事，心里却是越听越燃起更多的疑惑。他的记忆是在大病之后失去的，醒来的时候身边人告诉他，他昏迷了七日七夜，后来他追着父亲司宇问及自己儿时的往事，司宇告诉他说，他们本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是在一场灾难之后才从千年之后的未来穿越过来的，随后接连着好些个日子，司宇向他详细的讲述了曾经在未来时的种种锁事，也就是在那时，司南将父亲所告知自己的一切当成了自己的回忆。

“南儿，可是娘亲哪里讲的不妥？”

司南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在消化着娘亲所讲的这一切。”

柳洁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时司宇身体康复我便带着他回到了部落之中，像他那样英俊非凡，谈吐风趣之人放于四国之中也是翘楚之辈，何况是在这小小的鬼密部落之中，他的出现不旦让为娘心仪，就连不可动心动情的巫女秦陌陌因此也动了凡心。”

“秦陌陌？秦瑶的母亲？”司南惊问道。

在这鬼密部落，巫女是不可以成亲嫁人的，否则生出的孩子便是在诅咒之下出生，传闻此处诅咒下出生的孩子，二十五岁的时候灵魂会被魔鬼所取走，成为术法高强的恶魔杀戮人间，算算今年司南已经二十有五，秦瑶比自己小上一岁，明年便是她二十五岁的诅咒之年，眼下看到秦瑶术法精进的速度已经不可用一日千里来形容，可见此等传言并不虚言，况且随着诅咒日期的降临，秦瑶的性情已经越来越邪恶，单是提起将自己的情感完全从体内剥离便可以看出她已经心如铁石，没有半点人情义气。

“秦瑶？”柳洁不解的看着司南，似乎对于秦陌陌有了孩子的事情并不知晓。

“是的，现在鬼密国大祭司——秦瑶！”司南解释道。

柳洁摇了摇头，眉头微蹙的说道，“因为巫女不可动情动爱，当然也不可嫁人，所生孩子的诅咒是世世相传下来的，所以她们到了稀幕之年时都会在族中寻得一个八字纯阴的女孩子带到上一任巫女处抚养。”

司南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秘闻，但曾经秦瑶却是亲口对他说过母亲待她十分苛刻的事情，而且还不只一次，有几次甚至他还亲眼见到秦瑶身上刚刚被责罚出现的淤痕，难道……她并不是前祭司亲生的？

“后来呢？秦陌陌也看中了父亲，那岂不是与娘亲成为了情敌？”司南调侃道，像是母亲这样的女人已经风华绝代，为世间所少有，不知道秦陌陌是何样的女子，可以同母亲争夺日月之辉。

柳洁掩嘴一笑，似乎很喜欢看到司南调皮的样子，“你呀，和你父亲年轻的时候还真的很像。”

“我与父亲的性格可是相差甚远，与母亲相见，我才会多言几句，平日里周边的人对我可是敬而远之的。”司南所说的到也是实情，他轻轻倒了一杯花茶奉到了柳洁的手上，“像母亲这样的妙人我想父亲一定也是想要以身相许的吧，对于秦陌陌，他定是不会动心。”

轻啜了一口芬芳的花茶，柳洁将杯子放回石桌上，脸上却不再是轻松的表情，“你是不是以为秦陌陌是个巫女，便是那种冷若冰霜，无情无爱的冷陌之人？”

司南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柳洁的猜测。

柳洁苦笑了一声，道，“恰恰相反，秦陌陌当时在部落之中是第一美女，而且才情绝决，即使当时我的地位要比她高上许多，可是与她同在的话，也是略逊一筹的。”

“竟有此等事？”司南倒不是不相信柳洁所言，只是凭借着相像完全描绘不出秦陌陌是何等才情并茂的女子。

“司宇到了部落之后，言谈风雅，见识过人，所以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外公对他很是好感，又听说是我救了他一命，所以有意将我许配给他。”

“既然这样，也算是佳偶天成，喜事一件，与那个秦陌陌还有什么相干呢？”司南问道。

“因为在定婚前，部落有个规定，需要对双方的八字批测，就在这个环节上出现了问题。”柳洁的手指相交结，好像在隐忍着什么伤心与悲愤之事。

“她是不是在中间做了什么手脚，以达到自己不洁的目的？”司南不以为意的猜测道，像是这种计量，是在各种话本子里出现最多的桥段。

“一度我是这样猜测的。可是做为巫师，可以不言测语，但是不可妄言，这是世代的规矩。因为八字不合，所以我们两个人的婚事便就是耽搁下来。没有了婚约在身，司宇不能一直住在我的府邸，于是你的外公便赐予他一栋宅院，并且赏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这样的恩宠怕是在我们的部落之中首屈一例。”

“可是母亲为何要一个人居住在这囚禁之牢内？这里又是何人所建？”司南感觉若是任由柳洁这样回忆下去的话，待得他从这囚禁之地离开时，怕是秦瑶已经出关了。

“这囚禁之牢是秦陌陌所建的空间，一处有别于你我生活的空间维度，而我被囚禁于此，完全是因为你……”

“我……？”司南指向自己，不明白这件事情到底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况且就算秦陌陌想要陷害自己的话，那司宇在哪里为何不出头露面？要让一个女子来这种地方？“我想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隐情？”

柳洁此时眼中恨意已经化成无数厉光，可见当时她是经历了什么非人的待遇，司南是一个理智的人，对于女人之间争风吃醋的事情也见到了不少，他不会因为柳洁是自己的母亲而对她有偏信，因为现在他所需要的是一个事实的真相，只有获得这个信息，他才能针对性的去解决秦瑶给自己所带来的威胁。

“你可知道？秦陌陌给我和司宇批完八字之后，又暗地里与她自己复批了一下，之后她便对外宣称你的父亲司宇是鬼密部落天命的王者，所以你的父亲在巫师的扶助之下登上了王位，而秦陌陌做为功臣，被御赐了祭司之职。”柳洁这时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我的父亲，你的外公因为不满巫师的所作所为，被她暗中杀害了，那一夜我便成了阶下之囚，若是那个时候与父亲一同死去就好了，便不会有这么多痛苦与伤害，可能是秦陌陌就是想让我在痛苦之中挣扎吧，所以她并没有杀了我。”

司南看到柳洁的痛苦，轻轻将她拥到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来安慰她，“不管怎么样，现在儿子已经找到你了，以后在娘亲的生命之中不会再孤单，因为你有了生命和希望的延续。”

“对啊，不管他人怎么来伤害我，只要我有了你，娘亲便不会再生无可恋。”

“既然秦陌陌已经成为了一人之下的存在，看起来她还对父亲青睐有佳，她又怎么会让你嫁给父亲呢？”司南问道，虽然他十分不想伤害母亲，可是有些事情不点不破，说出来之后，心里一直放不下的执念便会卸下了。

“你的父亲一直记挂着我曾经对他的救命之恩，所以不顾秦陌陌的劝阻，将我迎娶进宫，成为了他唯一的妻子，而且对我一直宠爱有佳，这也是我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就在我们成亲之后不久，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当时我与你的父亲十分高兴，可是当冷静下来之后我就开始感觉到无止的恐惧，我担心秦陌陌会从中作梗，暗中伤害到我的孩子，那一年之中，我睡不着，吃不好，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你的父亲似乎也觉得我心里忧虑过重，便将朝廷之事全部交由秦陌陌来管理，而他则是安心下来陪着我，怀胎十月，是我痛苦的十个月，也是最为幸福的十个月，你出生的那一天，我自己在宫外偷偷找到一个很可靠的稳婆来替我接生，而且我让你父亲必须寸步不离的陪伴在我的左右。当你呱呱堕地的那一刻，我终于感觉到了做为母亲的快乐与责任。”

“可是这和你来这里有什么关系？”司南还是没有明白这其中的关联之处。

“秦陌陌在你出生之后的第二年也有了一个孩子，或许那个孩子便是你口中所言的叫秦瑶的女子吧！”

“这其中是不是有点太怪异了？照理说那时她的年纪也不大，没必要这么早的便培养下一任祭司啊？”

“这便是证明我由始至终只是一个傻子的证明！”柳洁紧紧的抓着司南的手，那眼神像是一个受伤的小白兔，司南隐隐的觉得这中间肯定与自己的父亲也有所牵扯。

“你的意思是说秦陌陌与父亲之间……？”

“没错，我一直相信的男人竟然会暗地里与秦陌陌……那个孩子根本便不是从宫外抱养回来的，而是他们两个人暗结珠胎。没想到他们的孩子竟然是你的妹妹！”

司南感觉全身冰凉，他和秦瑶之间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关系，若是没有萧聆出现的话，是不是他此时还会爱恋着秦瑶？若是有一天秦瑶与自己……那他们两个人岂不是……这样的后果司南不敢再想下去，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虽然他并不是一个容易表露出自己情绪的人，但是这样的真相他还是无法接受，即便他现在看到秦瑶的话，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是拿她当成自己的妹妹？还是继续暗中想要除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