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枢墨的心里就是别扭着,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此时听到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他的心里像是炸开了锅,只觉得有一种怒火直涌心头。
“怎么了阿墨?”萧聆看到南枢墨已经泛红的双眸,担忧的抚上他英俊的脸庞,“你……”
南枢墨用力甩开萧聆的手,粗重的喘息声显示他现在十分的激动,“阿聆,我说过这个孩子我会视如已出,可是前提是我需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他的声音歇斯底里,像是困于体内的怪兽向外挣脱一般,他本来平静的五官此时有些狰狞,细看之下皮肤下的血管隐隐密布于脸庞之上。
“阿墨?”萧聆靠坐在床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那个冷冷淡淡的不问世事的淡然男子,那个温暖得如同天上谪仙一般的男子,为何会突然变成此时的模样,“阿墨,你怎么了?若是你真的在意这些的话,我不会阻拦你去寻找幸福,不会……”萧聆掩面痛哭起来,她还在做月子,不能哭,可是心中的悲伤,却让她无法克制下去,她的脸色越发苍白起来,她多想下地去抱抱已经癫狂的南枢墨,可是无力的身体,连下床都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情。
“发生什么事情了?”萧笙和慕容温雅在隔壁睡觉的时候,便听到萧聆的房间之中传出争吵的声音,担心姐姐受到刺激,他只能破门而入,而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则是南枢墨站在地上,目光呆滞,脸上还保留着刚刚的疯狂之色。
“姐夫……?”萧笙来到萧聆的面前,见她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再看向南枢墨的时候,不由的面染怒气,“你可知道现在姐姐是绝对不可以哭的吗?”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放低些,以免让萧聆的心里更加难过,“若是你有情绪,和我出去说,不在呆在这里!”说完萧笙不顾萧聆的阻拦拉着南枢墨向着客厅走去。
房门被关上的刹那,萧聆觉得自己真是太失败了,一场失忆,不但让自己的爱人伤心透顶,连孩子的父亲也是下落不明,明明她的孩子出生之后,便可以过上正常人的幸福生活,可是眼下看来,这样小小的心愿似乎也无法实现。
婴儿床里的宝贝丝毫没有受到外界的影响,睡得依旧十分香甜,看着他柔柔弱弱乖巧的模样,萧聆的心里像是被灌了铅块一样,沉重的不能自己。
“你到底想要怎样?”萧笙一把将南枢墨推倒在沙发之中,看着他那凌乱的发丝和呆滞的眼神,似乎是被迷了心窍一般,“你说吧,你现在有何想法,若是不能与姐姐继续下去,我无话可说,起码你们彼此也算是一种解脱,若是想要好好过日子,像今天这般,伤害的只有姐姐和你自己!”萧笙近乎咆哮着吼道。
慕容温雅将房门推开一道细小的缝隙,见萧笙和南枢墨都在厅中,担忧的看向萧聆的房间,趁着萧笙不注意时候溜进了萧聆的房间。
“姐姐!”慕容温雅看着萧聆越发瘦弱的身体,目光很是柔和,她轻轻用纸巾将萧聆脸上含着的泪水擦拭干净,柔声劝慰道,“姐姐,你现在在月子里,不能哭的,否则上了年纪的时候,眼睛该不好了,以前我的皇祖母便是这样,每每阴天之时便会眼疾发作。”
萧聆轻轻笑了笑,这个笑容怎么看都是在应付慕容温雅的,“温雅,姐姐没事,反倒是一直以来都让你和小笙因为我的事情而操心,姐姐心里……”
“别说了姐姐,我们都是一家人,还说这些做什么呢?”慕容温雅听到厅外萧笙怕人的斥责声,眉头不禁皱了皱,“有些话……温雅不知道当不当在这个时候与姐姐提起,只是这种想法已经盘距在温雅好些日子,今日这番景象若是我再不说出来,怕是会出现大的事情。”
萧聆侧目看着慕容温雅,平时里嘻嘻哈哈的一个公主千金,今日里却是难得的郑重其事,她的心里不由的重新对她有了一个认知,平静了一下自己凌乱的思绪,淡淡的说道,“我一直将你当成妹妹,有话你便说吧,别放在心里!”
虽说萧聆放了话,可是慕容温雅还是前思后想一番,才浅言道,“不知道姐姐还记得七星伴月那一日所发生的种种细节吗?”见萧聆未开口,她接着说道,“那日我与小笙坐在船舱之中,外面的人一言一行我可是真真切切的看在眼里,记在心中,我永远也忘不了秦瑶在进入时空缝隙时回眸一笑间,那意味不名的笑意,就好像她已经做了什么准备,期待着某种结局一般。”
经慕容温雅这一番提醒之词,当时在船上所发生的种种,像放映电影一般出现在萧聆的脑海之中,这种记忆之中的震撼让她整个人的神经紧绷了起来,“你……是想说……?”
慕容温雅见萧聆已经察觉到了问题的关键,遂而坚定的点了点头,“秦瑶这个人我曾经在清云宫的时候特意向那里的宫人们打听过,凡是与她有过接触的人都说她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而且似乎她身怀妖术,可是控制人心或是意志,而我在大商国的时候,曾经看过一部关于盅、毒之类的秘史,里面就有相关的记载,传说在很久以前的一个秘密部落,流传着一种十分妖异的术法,此种术法种植到人的身体之后并不会产生任何异状,除非外界某些特定的时间或是事件触发了体内的这种术法禁制,那么这个人体内的术法才会被激发出来,遂而像是中了诅咒一样。”慕容温雅越说情绪越是紧张,她白暂的小脸上已经泛起了阵阵红晕,看起来十分恐惧。
“此种术法可有名字?你所看到的秘史之上可有相关的破解之术?”萧聆越听心越寒,从自己诞下孩儿之后,南枢墨便开始思绪不定,今日回来之后,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莫不是真的像慕容温雅所说的一般,他是在那里进入时空隧道之时被秦瑶所种下了术法不成?可是她为何要种在南枢墨的身上呢?
慕容温雅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眼眶开始泛起红晕,“对不起,姐姐,那个时候我只是对偏门的东西十分感兴趣,可是却没有研究下去的耐心,所以……所以……”她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愧疚,甚至开始哽咽。
萧聆轻轻扶着慕容温雅的头发,这一次她真的是从心底里发出的会心的微笑,“傻丫头,没有事的,我与阿墨风风雨雨一路同行,走到了今日,虽然还是面临着诸多的烦恼,可是我相信只要我们彼此都还深爱着对方的话,便不会有任何阻力可以阻拦我们彼此的脚步。”
“真的吗?”慕容温雅吸着鼻子问道。
萧聆点了点头,“去吧,回房睡觉吧,我想一会儿萧笙和阿墨沟通之后,他一定会担心吵到你睡觉。”
看着慕容温雅离开,萧聆整个人体内的力气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瘫倒在床上,一动也无法动弹,虽然体内的人体芯片源源不断的给她支撑着能量,但是奈何她自己已经是筋疲力尽,已经没有一丝可以劝慰自己的言语,唯有感受到自己孩子在身旁那幼小而均匀的呼吸声,才能让自己感觉自己此时是真真切切的活着。
厅里边萧笙已经说了半天,可是南枢墨却一直呆呆的窝在沙发里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动不动的呆呆的望着前方,眼神里没有一丝光亮。
萧笙抓着头发坐在南枢墨的身旁,苦恼的看着他,“不管最终你会不会成为我真正的姐夫,可是我与你之间相处这么久,你的为人我还是肯定的,虽然不知道你今日为何这般无理取闹,我只想和你说一句话,珍惜眼前人吧!”说完,他头也没回的离开了外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谁也不知道,南枢墨的体内之中已经有一黑一白,一正一邪两种意识不断的在相互抗争着。
萧聆头一次做妈妈,听说孩子晚上会吃奶,早早的将奶瓶放到了温奶器之中,南枢墨一直安静的呆在厅里一夜也没有进来过。
第二天一大早,南枢墨已经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微微泛着青色的下巴上已经泛出了胡茬,整个人看上去说不出来的憔悴。
萧笙早早的起来开始给姐姐准备早餐,看见南枢墨颓废的样子摇了摇头,将一张毯子给他盖了上去。
南枢墨此时体内的两股力量还在争持着,谁也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所以他暂时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清醒的。
萧聆心疼的下了地来到他的身边,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口中低声的说道,“阿墨,对不起,昨晚我不应该不相信你对我的心意,若不是温雅给我提醒,我还真怕此时还在误会了你,阿墨,你快些醒过来吧,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你,如同当时你也没有放弃我一样。”
温柔的声音像是天籁一般钻入到了南枢墨的耳中,那股白善之光听到了萧聆的呼唤之后,似乎是充满了满满的斗志,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成功占据回了身体,慢慢清醒了过来。
南枢墨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慢慢的睁了开来,映入眼帘的正是萧聆微笑的脸颊。
“聆儿,你怎的如此就下床了,你现在还在坐月子,是不可以轻易下床的!”说完,南枢墨愠怒的将萧聆抱了起来,向着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