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元载带领骑兵横穿长安大街,很快就到了王焊的府上。大手一挥,左龙武军迅速将王焊府邸围得水泄不通。
他翻身下马,带着一队士兵闯进王焊府里。
有王焊府上家丁上前想问个清楚,被安太玄一把推开:“绑了。”
元载则是连正眼都不瞧这些家丁一眼,直奔王焊府的后院。刚到前厅,就见到一群人从里面冲了出来。
为首之人,正是御史大夫王鉷。
王鉷同样认识元载,叉手道:“元将军闯舍弟王焊府上,意欲何为?”言语里满是居高临下的意味。
元载叉手还礼道:“本将军奉陛下口谕,缉捕王焊到御前复命,请御史大夫不要阻拦。”
王鉷错愕道:“我身为御史大夫,怎么会不知道此事。”伸出手,叫道:“请元将军拿出诏书来看。”
元载道:“陛下口谕,无有诏书。”
“哼!舍弟乃朝廷要员,绝不是小鱼小虾。元将军若是拿不出诏书,只怕难以服众吧。”王鉷见元载没有任何反应,以退为进继续说道:“要不元将军与我一同进宫面圣,咱们说个清楚。”
元载早看出王鉷的如意算盘,必定是亲自见到皇帝然后一番哀求。年迈的玄宗皇帝多半会答应,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可是如此一来,元载就会被皇帝责备。
“王鉷!你看对我这么说话,别忘了我带来的左龙武军乃是朝廷禁军。”元载纵身上前,喝道:“别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王鉷被元载逼得步步后退,一时语塞。
王鉷之子王准仗着父亲的权势在长安城横行惯了,这时见元载如此逼迫他的父亲一气之下,对元载拔刀相向。
这个人一旦愚蠢起来,真的是无药可救。元载可是沙场宿将,同时也是江湖一代高手,人送外号“万人敌”。
试问王准这样的膏粱子弟,岂是元载的对手。
元载连腰间配刀都没拔,只是往后退了一步,侧身伸手捏住王准的手腕。只听一声脆响,王准的刀掉在了地上。再左手抓住王准的腰间革带,竟然将一百多斤的王准轻松举了起来。
王准四肢在空中乱弹腿,拼命喊叫。
事情发生突然,王鉷没有来得及反应。等回过神时,王准已经被元载单手举了起来。
王鉷慌道:“将军请饶过犬子王准一命吧。”
元载起先并不知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是王准,并没有起杀心。如今听了王鉷的话,立马想起了王准干的事情。立马热血冲头,回头问左龙武军士兵:“陛下口谕是怎么说的?”
左龙武军将士异口同声答道:“如遇阻拦,格杀勿论。”
王鉷一声惊呼,满面仓皇。
元载一手将王准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一手拔出腰间的佩刀从王准后背刺进。
王准登时一命呜呼,哀哉尚飨。
元载没再理会这种愚蠢的恶人,喝道:“将王焊府内上下一干等人全部缉拿,一个不留。”同时指着失魂落魄的王鉷,命道:“来人将大夫一并锁拿,送到御前,交陛下发落。”
早有兵士上前,押住王鉷。
王鉷大叫冤枉,元载冷声道:“冤枉就该去陛下面前说,全部带走。”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闪身出现,喝道:“不要冤枉王公,一切的罪责都是我犯下的。”这人说完,捡起地上沾血的刀自刎而死。
元载起初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演的是哪一出。
却听王鉷指着死人的尸体骂道:“邢縡误我!”
元载这时才知道,原来自杀的人是邢縡。命人将邢縡的尸身收好,届时一并带回复命。
左龙武军士兵将王焊府内上下搜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实证。
元载只得命人将邢縡和王准的尸体抬起,并押解王鉷、王焊兄弟,及府上男女一干人等前往兴庆宫复命。
到兴庆宫的时候,知道杨国忠和李林甫也到了兴庆宫。于是命人将王焊府上一干人等,悉数送往监牢。
他亲自带人押着王鉷兄弟,并抬着两具尸体到兴庆殿复命。到殿门前先将尸体放在殿外,再押解王鉷兄弟进殿复命。
李隆基一看,怎么元载连王鉷都押来了,大感惊讶。
李林甫和杨国忠更是神色各异。李林甫心里焦急,愁眉深锁。杨国忠一脸严肃,眉宇间却有喜色。
李隆基惊讶的问道:“元卿何故将王卿押来,朕不是只让卿家带着王焊和邢縡到此吗?”
“陛下,臣……”王鉷正欲抢着回答。
“回陛下!”元载比王鉷的声音大,“臣到王焊府上时,正巧遇到王鉷也在他府上。王鉷之子王准,声言臣的口谕是假的,更袭击臣。反被臣所杀,尸体在殿门外。逆臣邢縡拒捕,自杀前曾道‘此事与王鉷无关,只是他一人所为。’臣想事关重大,抱着勿枉勿纵的决心,将王鉷押来。若证实王鉷无罪,臣愿当面谢罪。”
李隆基听了,怒发冲冠。指着王焊骂道:“汝个烂行匹夫,安敢反朕!汝之同谋是谁,尽数讲来。如有半句隐瞒,夷灭三族。”
王焊早就被元载的杀人手段,吓得魂不附体。一路上如提线木偶一样,被押解到御前。又被皇帝一顿骂,更是吓得灵魂出窍。将造反的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王焊见兄长王鉷步步高升,而自己原地踏步,于是心有怨怼。又和邢縡交好,邢縡的父亲与右龙武军部分将领是故交。让王焊起了谋反之心,便拿钱财给邢縡结好右龙武军将领,准备在元日这天动手。
谁知密谋不知怎的外泄,不知怎的又被李隆基知道了。李隆基这才派左龙武军将军元载,前去捉拿王焊和邢縡。
事情陈述完毕,王焊又现场写出了造反的名单。
王鉷这个时候才有机会,陈述自己所知的事情,并直言自己根本不知道二弟谋反。王焊出言,证实了此事。
王焊既然全部招供,死罪已定。李隆基不想再看王焊一眼,命人即刻将王焊拉出斩首。其府上一干人等,全部赐死。
从犯邢縡,同样处置。枭首后,悬挂东门以示警告。
至于参与此事的右龙武军将领,皇帝命陈玄礼速去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