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巨大 直达底部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一百八十章 事情始末(下)

蒋宗周只以为元载失忆了,继续絮絮说道:“你父亲为了鬼谷子的虚名和内心的深处的妒忌,在你出生后没多久就抛妻弃子,跟别的女人跑了。”

“你母亲耻于你父亲的所作所为,于是把你的姓氏从父亲的景姓改成她的元姓。还让景贞一从你的堂妹变成表妹,彻底同你父亲决裂。”

“你父亲死后,你母亲也郁郁而终。真是孽缘啊!”

元载听完也是唏嘘不已,尽管自己不是真的那个人,还是为他母亲一生叹息。

虽然这是「元载」母亲的故事,心里多少感伤。但他更关心另一件事,王忠嗣嫁女的事情始末。

按照蒋宗周的说法,自己的父亲应该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为什么王忠嗣还会把女儿嫁给这样人的儿子,难道是圣父心作祟。

“你在骗人!如果我的父亲真要是有你说的那样不堪,为什么还肯把女儿嫁给我。”元载换了一个问法,效果立马不一样。

蒋宗周叫道:“我没有骗你。王忠嗣虽然讨厌你的父亲,但欣赏你母亲的为人。再加上你到底是师兄的儿子,王忠嗣年轻的时候受过你父亲的照顾。”

“没有人生来就是恶徒,总是后天环境所致。当年王忠嗣的父亲阵亡,王忠嗣年幼又生活在皇家,每日如履薄冰,是你的父亲给了他兄长一般的温暖。”

元载隐约懂了王忠嗣复杂的心情,他一方面渴望自己师兄的儿子长大成人,能够成为栋梁之材。一方面又害怕自己的女儿嫁过去会变成另外一个「元夫人」。

这样复杂的心思下,才会导致元载和王韫秀的婚事拖而不决。还用各种办法试探元载的为人,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想通这些事,后面的问题就不用再继续问下去。

这时,只听蒋宗周感慨道:“有时说来真是讽刺。春秋战国时的鬼谷子合纵连横,无所不用其极。配剑却是象征诚信高洁的名剑,七星龙渊剑。”

元载心想:”听你这样的人,对他人的事迹评头论足,才是莫大的讽刺。”

他忽然想通后面的关节,说道:“你为了引我前来真是费尽心思,确实不容易啊。竟然和我父亲做法如出一辙,了不起。”言语里满是讽刺。

蒋宗周叫道:“谁叫你待在长安,那里势力太多,我不好把你弄出来。只有借这个机会,引你来到华州。至于其他的事,与我无关!”

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答案,自己也该走到尽头。

元载道:“我想知道的事都知道了,你可以送我上路了。”

「上路」两个字,元载说得很重。心里有太多的不舍,但是事到如今,已经由不得自己所想了。

蒋宗周笑道:“不慌,这个配药需要一个过程。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洗衣做饭、劈柴烧水加放血。”

“你……你这是虐待!”元载失声叫道。

“别废话!先跟我扶她们离开这里,咱们换个地方。到了之后,你去把衣服去河边洗了。”蒋宗周完全不在乎元载的话。

“你也不怕我跑了。”

“我从一开始就不怕,因为你还有一个儿子。那是你的骨肉,三代以内的人血都应该有用。”

“算你狠!”

蒋宗周扶着阿莲在前走,元载扶着蒋诗若走在后面。一行人从竹屋的密道离开,在某个地方开了一个门,走岔道走了半个时辰终于离开了密道。

原来密道的出口是山洞,而且是隐藏的很严实。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三间小木屋,旁边一条小河在流淌,河水不深,清澈见底。

到了正中的木屋里,围桌而坐,元阿莲和蒋诗若继续自顾自的玩花绳。

然而元载还没喘口气,就被蒋宗周拧起来,塞给他一桶衣服。

“出去,到河边把衣服洗了。”蒋宗周吩咐完,钻进正屋里其中的一间屋子里,门锁的紧紧的。

元载想朝里面看一眼,都没机会。只得抱着一桶脏衣服,拿着搓衣板和木棒出屋往小河边走去。

都说「女本柔弱,为母则刚。」也有人说「父爱如山,大爱无言。」。元载留在这里,连逃的心都没有。

他要是趁机逃了,他的儿子元伯和就要遭殃了。为了儿子,也要留下来!

只要还有命在,元载就要笑着活下去。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桠,又香又白人人夸,让我来将你摘下,送给别人家。茉莉花呀,茉莉花。」

元载弯着腰坐在小河边的石头上,左手拿着衣服放在搓衣板上,右手拿着木棒。用手搓一下湿衣服,再用木棒打一下。哼着歌儿,洗衣服。

唱着唱着,就感到身后有人。他回头一看,只见蒋诗若站在他的身后,右手中指放在嘴角,一脸思索的神情。

自从武功尽失以后,元载再也不能听声辨位。再加上河水流淌声,掩盖了蒋诗若的脚步声,等她到了背后才察觉到。

“你喜欢听这首歌吗?”元载柔声问道。

虽然蒋宗周要他的命,但蒋诗若却是无辜者。没必要把对蒋宗周的恨,转嫁在蒋诗若的身上。

蒋诗若歪着头,对元载的话似懂非懂。

元载想起来她是痴傻之人,转过头去继续洗衣服。边洗边唱「茉莉花」。蒋诗若就站在他的身后听,一言不发。

洗完衣服后,元载用木桶装上洗好的衣服,把搓衣板和木棒放在里面。左手夹着木桶,右手牵着蒋诗若的左手,朝着木屋走了过去。

元载不敢把蒋诗若留在河边,怕她不小心掉进水里。

“洗个衣服慢吞吞的,还不去把……”

蒋宗周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把元载堵在门口正要训斥一番。当看到元载身后的女儿时,「把」这个字说了一半,愣是梗在喉咙里,没说出口。

元载被蒋宗周的反应弄懵了,回头一看只见蒋诗若面露微笑,眼神明亮如星。

“诗若……女儿……你……你好了!”蒋宗周眼含热泪,双手激动的抓紧蒋诗若的双臂。

此时,元载的手和蒋诗若的手分开。

蒋诗若又恢复到刚才的样子,对她父亲的话仿若未闻。

蒋宗周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元载,只见元载耸了耸肩,表示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