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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王忠嗣归来

大明宫南门,丹凤门。

丹凤门前两侧禁军林立,丹凤楼上群臣伫立。他们都将正中间的位置空了出来,留给这个帝国的最高统治者,以及统治者将要迎接的人。

元载有幸身在其中,只不过他此时因职务尚未恢复,以平头百姓的身份站在群臣之中,最靠近皇帝宝座的位置。

位于第二排头一位,在他前面站着的是右相李林甫。

这样的殊荣既是皇帝出于他的大功,也是因为皇帝即将迎接的人与他关系不一般。

皇帝要迎接的人,乃是大唐天空当前最璀璨的一颗将星。

王忠嗣,朔方、河东两镇节度使,在不久前彻底击溃突厥各部落,将突厥人送进历史。

元载站在群臣之中,深刻感受到大唐的威仪。鸦雀无声的群臣,呼啸的秋风,旌旗在秋风中「呼呼」飘扬。

丹凤门早已经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巍峨的丹凤楼也烟消云散。就连偌大的大明宫也在战乱之中,只剩下根基一块。

元载作为穿越而来的后来人,熟知大唐历史的走向。此时此地,此情此景,怎不叫他唏嘘!

“圣人驾到,群臣跪拜!”高力士特殊又高亢的嗓音,突然响起。

紧接着又听高力士喊道:“跪!”

元载跟随群臣跪下,耳边听到的都是衣服摆动和扑通下跪的声音。

“拜!”

砰砰之声不断响起,那是元载随着群臣用头磕地发出的声响。

“呼!”

“万岁~”

“呼!”

“万岁~”

“山呼!”

“万万岁!”

宫廷乐响起,如洪波涌起排闼而来。又好似惊涛拍岸,一山更比一山高。

李隆基身穿赤黄袍杉,戴折上巾,系九环带,穿六合靴。昂首阔步而来,站在宝座之前。

他俯视群臣,朗声道:“众卿平身!”

“谢陛下。”元载和群臣山呼谢恩,旋即起身,屏气凝神的静听。

就在这时,丹凤门前不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踏踏的脚步声。仿佛擂鼓一般,激烈又劲道十足。

元载站在靠近皇帝的位置,那是靠北的位置,距离栏杆很远,看不到楼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突然,有人朗声道:“臣御史大夫、朔方河东两镇节度使、清源县公王忠嗣,率朔方河东诸将,叩见皇帝陛下。”

元载心头一颤,不由得屏气凝神。对于这位品行高洁、文武兼备的岳父,元载发自内心的感激和佩服。

高力士道:“免!”

“谢陛下。”王忠嗣和诸将齐声高呼。

李隆基右手抬起,示意高力士。

高力士会意,朗声道:“传王忠嗣近前觐见。”

“臣遵旨。”

不一会儿,只见王忠嗣全身披挂,快步而来。到了李隆基面前,再度跪拜。

李隆基命王忠嗣平身,然后道:“朕闻贤卿在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朕心甚慰!”

王忠嗣叉手道:“全赖陛下鸿福,将士用命,臣才能为大唐开疆拓土,安定北疆。”

李隆基道:“有功者赏,自古皆然。陇右河西节度使皇甫惟明,连连吃败仗。朕已经免了他的职务,召回长安。自即日起,贤卿便接任陇右河西节度使吧!”

此言一出,群臣无不错愕。

元载也是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大唐竟然会有一个四镇节度使。要知道陇右、河西两镇,也是军事集团。

天下兵权有一大半都在王忠嗣手中,真是可怕!

王忠嗣道:“臣战功微薄,资历不足,担任两镇节度使,犹恐不称职。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另择贤将。”

李隆基道:“朕向来是择贤而任,贤卿勿推辞。”

“臣遵旨。”王忠嗣已经额头流汗。

元载看岳父这样,估计是心如明镜,也担心登高易跌重。

其他礼仪细节或者规程,不用细说。

且说元载和王忠嗣一起回到元府,王韫秀率阖府上下迎接他们。

简单的问候过后,王忠嗣便单独前往自己的住处换下铠甲来到书房。

元载和王韫秀早就到了书房,等候王忠嗣到来。见到王忠嗣来的时候,夫妻俩立刻跪拜。

王忠嗣命他们起来,并笑道:“一年多不见,你们似乎都瘦了。”

元载道:“多谢岳父出面,才让小婿成功脱离魔掌,回到长安城。”

王忠嗣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看过韫秀的家书,也是不胜唏嘘。看来很多事情,你已经知情了。”

元载道:“都知道了。”然后跪道:“岳父不计前嫌,对小婿提拔和栽培,小婿感激不尽。”

王忠嗣拍了拍元载的肩膀,示意他站起来说话。

“往事不堪回首,过去就过去了。你能没有走上我师兄的老路,也是一件好事。”王忠嗣转身看着元载,道:“你武功尽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从明天开始,就跟我学习鬼谷兵法和武功吧。”

元载受宠若惊,叫道:“岳父……”后面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

王忠嗣摆了摆手,示意元载不用继续说下去。

他道:“我已经得到陛下的同意,你会一直跟着我。准备前往武威郡,年初出发。你回去提前准备好,明白吗?”

“小婿明白。”

王忠嗣点了点头,让元载和王韫秀都出去吧。有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元载和王韫秀一起离开,回自己的卧室。

路上,元载问道:“夫人,我听到陛下说皇甫惟明战败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

元载到长安城的这些天,都是待在元府里没有出去。一方面是担心蒋诗若在他不在府期间出事,另一方面是因为王韫秀交代,千万不要出去交友。

直到今天发生的事,元载才知道王韫秀为什么要这样交代。但也正因为这样,使得元载对很多事情不了解。

王韫秀道:“你不在的九月时,皇甫惟明被吐蕃打得大败。陛下已经将他召回,估计过几天就到了。”

“应该败的很惨吧。”元载道。

“可不是。吐蕃两个王子轩松和瑞松率领吐蕃军,把皇甫惟明的几万唐军打得丢盔卸甲。”王韫秀隐约透露着不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