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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有人离开,有人来

繁华的长安城,有人离开,有人到来。

王忠嗣作为史无前例的四镇节度使,统辖朔方、河东、陇右、河西四镇一切军机要务。将整个大唐的北方、西北的兵权握在掌中。

他即将离开长安城,赶赴武威郡。跟他一起去的人,还有郭子仪和李光弼两位得力干将。

在王忠嗣临走之前,除了传授元载鬼谷兵法和剑法之外,还让元载见一个人。

当元载在密室见到那人的时候,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长源你怎么在这里?!”元载话刚出口就反应过来,惊讶道:“你就是我岳父唯一的弟子!”

李泌笑道:“我也没想到师父愿意收你为徒,以后我们就是竞争对手咯。”

元载嘴角抽搐几下,不知如何是好。

鬼谷一门,流传千年。杂糅百家,自成一派。鬼谷子一生只收两名弟子,两人之中的胜者将成为新的鬼谷子。

历代鬼谷子皆有经天纬地之才,神鬼莫测之能。出则出将入相,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升则翻江倒海,退则隐介藏形。

王忠嗣介绍道:“李泌是我很早就收的弟子,极少人知道这点,包括我女儿。”

李泌叉手道:“师父交代的事情,弟子一直铭记在心,不敢忘也。”

“你到底有多少身份?一会儿是出家的道士,一会儿是丽景门的内卫,一会儿是广平郡王的心腹。”

元载这话是发自肺腑说的,因为已经被李泌弄得晕头转向,也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如果李泌再好色一点,元载都怀疑他是金大师笔下的韦爵爷。

李泌笑道:“可以说都是真的,也可以说都是假的。”又反问元载:“师父传授的兵法第一条是什么?”

元载立刻回道:“保全自身,方能克敌制胜。”话一出口,恍然大悟。

他急道:“你这是在刀刃上跳舞,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谁又不是呢!”李泌自信一笑,“难道广平郡王不是在刀刃上跳舞?太子殿下也是一样。”

李泌进一步道:“父与子,君与臣之间都有一条似有似无的鸿沟,你时刻得小心。以免行差踏错,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难道这些年你吃的苦头还少吗?”

元载沉默了。

自去年开始到今年为止,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事情。自己就像是风浪里的小船,随风漂泊。说到底就是少了李泌这份冷静,遇事没有三思而行。

王忠嗣面朝元载,笑道:“一切的不愉快都暂时过去了,不要放在心上。往后还会遇到比你所经历过的更加凶险的事,这不过是小场面。”

元载苦笑一下,心道:“岳父这算是安慰我吗!”

李泌道:“师父接替皇甫惟明,成为四镇节度使。这是师父的光荣,也是有大害。尤其是眼下李林甫死死地盯着太子殿下,怕是会祸及师父。”

王忠嗣道:“此事,我已仔细考虑过。等打败吐蕃和吐谷浑,我就上书陛下,辞去朔方河东两镇。”

“师父考虑周到,弟子便不再多言。”李泌恭敬道。

朔方河东两镇,乃是岳父的大本营。他在两镇执掌兵权多年,根基稳固。选择辞去这两镇,而选择毫无根基的陇右河西,正是符合兵法第一条的做法。

元载趁机问道:“岳父离开长安,小婿何时前往武威郡合适呢?”

王忠嗣道:“四月最合适,那个时候我已经基本准备妥当。你去的时候,正好是我对吐蕃用兵的时候。”

元载听了,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小婿是不是去太晚了!要不要早点去呢?”

“欸,这是我的计策。自有妙用,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王忠嗣笑得要多灿烂就有多灿烂。

元载心里看着难受,总觉得有一种被卖了的感觉。别看王忠嗣品行端正,到了用兵的时候,要多诡诈就有多诡诈。

王忠嗣在过年前走了,皇甫惟明在过年前回来了。

元载此时没有任何职务,新的职务要到武威后才会有。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家啃书,本来和皇甫惟明遇不到。

没想到皇帝为了给皇甫惟明接风,特地命人叫上元载,一道出席晚宴。

作为平头老百姓的元载,理所当然的坐在晚宴的末尾位置。听着歌儿,看着宫女跳舞颇为惬意。

然而好景不长,皇甫惟明端起酒杯向元载远远的敬酒,说道:“听闻元郎将为救人一命,不慎落入贼手月余。弄得武功尽失,甚是可怜啦。”

他说完流下两滴猫泪。

“呸!猫哭耗子,假慈悲。”元载在心里这样骂,嘴上却叹息道:“唉!的确过得生不如死。真是有劳皇甫节度挂念小将,感激不尽。”

“哎呀……不对,应该称呼皇甫公。我忘了您已经不是节度使,容我自罚一杯,以示赔罪。”元载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皇甫惟明听了,脸色变得铁青。

这时,有人冷声道:“听说有人纳了恶人的女儿为妾,真是胆大妄为。这是对陛下不敬!是不是有人徇情枉法?我当查上一查,才不负皇恩。”

他的言下之意,指的是京兆尹在包庇元载。说来巧的很,京兆尹萧炅正好是李林甫的人。

元载寻声定眼一看,原来说话之人是韦坚。韦坚正好是新任刑部尚书,有审查案件职权。

“既如此我当立刻派人追回岳父,他刚离开京城,这会儿追赶还来得及。”

元载说到这里,音量陡增,“要查就查个一清二楚,省得有人在后面嚼舌根子,像个泼妇。”

“你骂谁泼妇呢!”韦坚霍然起身,先是向着李隆基方向叉手,再向元载道:“陛下面前,岂容你如此放肆。”

元载笑道:“也不知谁放肆。陛下在此,都没起身,你凭什么站起来。”

韦坚一时语塞。

皇甫惟明立刻拉韦坚坐下,并道:“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兔崽子,生什么气啊。”

“皇甫惟明!”元载拍案而起,“我乃陛下亲封的禁军将领,岂容你如此称呼。”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都看向高高在上的皇帝。

而李隆基只当是醉了,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