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大将安守忠探听得知元载率朔方军来援,因为早听过元载威名,因此不敢再围攻大和关。又担心被元载各个击破,于是撤围而去,后退数里安营扎寨。
安守忠在中军帅帐里坐下,便和帐下诸将商议道:“我听说元载曾经追随过的王忠嗣、哥舒翰、高仙芝等大唐名将,都对他评价很高。如今他所率朔方军又是百战精锐,如何迎敌?”
安太清道:“元载麾下兵马不多,又远道而来,不足为虑。再者大和关内唐军已是惊弓之鸟,不敢出城。不如转而北上,与朔方军对阵,一战可定。”
安守忠沉默了,事实上是不同意,只是不好提出来。
李归仁建议道:“末将以为元载虽远道而来,却早有准备。正面迎敌,难以真的取胜。不如大帅大展旌旗,佯装攻城,使元载为救援急于行军。再由末将率骑兵埋伏在麟游南面,只等元载兵马一过,立刻攻击其的辎重部队。将军再攻前军,则元载必然大败。”
安守忠深以为然,立即同意执行。
于是,叛军兵分两路,一路由李归仁率领五千骑兵先行离开,绕道前往麟游的南面搞偷袭。一路由安守忠率领继续攻城,大展旌旗,以为疑兵。
这件事被元载派出的细作探到,回报元载。
元载沉吟不语。
仆固忠婧冷笑道:“这叫欲盖弥彰。敌人在用计迷惑我们,我猜叛军绝对没有那么多人马。”
元载顺着她的话,问道:“那么将军认为叛军如何行动?”
仆固忠婧道:“用兵之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叛军刻意增加旌旗,肯定欲盖弥彰。叛军见我等远道而来,意在诱我出城,再设伏兵断我后路,南北夹击,打败我军。”
元载十分欣赏的点头。
仆固怀恩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仆固忠婧本有些得意,但是看元载和父亲的神色,估计早猜出了叛军的意图。恼道:“你们真是无聊,拿我取笑。”
元载笑道:“将军思维敏捷,想得这么快,我和仆固将军是刚好想到,怎么能是我们拿你取笑。”
“你……你们……”仆固忠婧羞红着脸,转身便走。
元载大笑过后,说道:“叛军苦心布下了口袋阵,咱们怎能不接呢。”开始排兵布阵。
元载亲自领着前军佯装中军主力,向大和关进发。再让仆固怀恩父女率兵马伪装成辎重部队,暗伏精兵在内,走在大部队的后面。等钓出叛军,立刻放信号,元载调转兵马,和他们来个前后夹击。
这叫将计就计。
次日,元载率少量兵马竖起按照大军规格的旗帜,装作中军缓慢向西南而行。
仆固怀恩率领辎重部队,最后出城往西南而行。
李归仁派哨探得知唐军粮草辎重的位置,率骑兵立时出击。
押运粮草的唐军,见叛军骑兵要来。立刻用粮草车摆开车阵,以步克骑,抵御李归仁骑兵的进攻。
李归仁见此情形,大感意外。但箭在弦上,容不得多想,只盼着早溃辎重部队,再从北向南夹击唐军。
双方一交锋,便斗得你死我活。
在骑兵凌厉的攻势下,辎重部队不仅没有溃败,反而坚韧不拔。
李归仁正觉奇怪,忽然见到一彪人马从侧面杀将而来。
为首大将,宽额阔面,碧眼紫髯,喝道:“李归仁小儿,识得我否?”
李归仁还没想出来,忽然感到面前有危险,本能的伏在马上,一箭贴着他后背射了过去。
抬头看时,只见一员红袍女将,手拿硬弓,弓弦微微颤抖。
这一箭,显然是她射出来的。
李归仁早听说过朔方中有一员女将,弓马娴熟。
“不好中计了。”李归仁意识到这点,立刻喝令大军撤退。
然而,为时已晚。
仆固怀恩和仆固忠婧父女俩领骑兵猛攻叛军骑兵,战事陷入胶着。
宽阔的大地上,微微的颤抖。
到处是马蹄声和喊杀声,响彻云霄。
这时,元载领兵赶到。二话不说,投入战斗。
李归仁抵挡不住,手下士卒死伤大半,往南逃去。
元载立住马匹,吩咐道:“高睿速率麾下兵马穿上叛军衣服,佯装败退。偷袭来援的叛军,里应外合再胜一阵。”
高睿领命而去。
果然,安守忠得知李归仁兵败,担心他被生擒。派安太清领兵前往接应,没等到真的燕军,等来了假的燕军。
“尔等是何人手下?”安太清看燕军里面汉人居多,心生疑问。
高睿回道:“我是李归仁将军部下,因抵挡不住唐军,不得不撤退。”
安太清又问:“到底是哪个将军部下?”一面盘问,一面暗命手下随时迎战,以防不测。
高睿还没答话,元载横空而出,叫道:“我乃元载,尔等受死。”率领唐军一拥而上,猛攻叛军。
原来元载觉察出安太清可能识破高睿的身份,当机立断领兵进攻。
叛军没有准备,登时大乱。
安太清见以自己的实力抵挡不住唐军,只得败逃。
元载趁势掩杀过去,对安守忠的叛军发动猛攻。
两军短兵相接,杀声震天。
王思礼守关,王难得率军出关协助元载,前后夹击安守忠叛军。
安守忠抵挡不住,只得率军逃走。
元载率军追击,斩首三千首级,大胜而归。取得大胜后,入关觐见肃宗。
肃宗亲自登凤翔郡东城楼,迎接元载率军献俘。犒赏三军,同时将俘虏的叛军士兵全部斩首。
肃宗笑道:“贤婿此次保驾大功,他日行赏,位在群臣之上。”
元载还没来及开口,瞅见李泌在使眼色。
“此次大胜全赖陛下之福,将士用命,才能成功。况且这些事情是为人臣该做的事情,请陛下不用记挂在心。”元载谦虚道。
肃宗大喜,拉着元载的手下了楼。然后设宴款待元载,并在席间屡屡劝酒。
元载不胜酒力,没几杯酒就醉的不省人事。
李泌起身道:“赵国公酒力不济,就让臣送他回家吧。”
肃宗同意。
李泌扶着元载离开大殿,在宫女的引路下,离开了禁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