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态妖娆的康维娅,缓缓地站起身来。一双碧眼盯着元载笑,仿佛要将他吃了。
元载却不在意,问道:“你为什么要刺杀哥舒将军?”
“这还用问,当然是为了……”康维娅一脸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陷害你呀!”
元载闻言一惊,还没想明白康维娅话里的深意。
他不明白,安太玄更是一脸迷茫。
仿佛是为了映照康维娅所言,外面传来一个人的急叫:“元将军,我们院子被金吾卫包围了。为首的程将军要求见元将军一面,人就在府门外面。”
元载听出说话之人,乃是安重璋的亲信家奴。意味着消息绝对可靠!
难道我真的被算计吗?
元载长出一口气,沉声道:“好歹毒的计谋,用的是连环计。你竟然利用我的同理心,让我把你从哥舒将军身边劫走。再利用安贼在金吾卫军中的关系,诱程若冰前来搜查。一旦搜查出你和我在一起,又有哥舒翰的人证,我就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正是。”康维娅咯咯的笑出声。
“好恶毒的妇人,我要宰了你。”冲动的安太玄,气急败坏的拔出长剑要杀康维娅。
元载却抬手制止他:“事已至此,夫复何言。何必落个与妇人计较的恶名。我出去见程若冰便是了。”转身离开屋子。
安太玄忙问:“那她怎么办?”
“她肯定是等金吾卫来,不用我们操心。你随我去见程将军,一切等见过他之后再说。”元载头也不回地走了。
安太玄气愤不已,但看在元载的面上只得作罢,悻悻地跟着走了。
两人径直来到门口,命下人开了门。开门时,看到外面全是全身披挂、手举火把的金吾卫士兵。为首的将军宽额阔面,一脸络腮胡,正是金吾卫将军程若冰。
程若冰的父亲乃是程伯献,而程伯献又是程咬金的孙子。因此程若冰出身功勋世家,自成年便在金吾卫任职。平素和元载极少来往,交情泛泛。
元载叉手叫了一声“程将军”,没来及说其他的话。
程若冰便道:“那些客套话就免了吧。元将军大半夜不在自己府上,却待在下属的府邸是何道理啊?”
元载从容应道:“商议哥舒节度被刺之事,因宵禁的缘故,没机会回家。只得在他家暂住一宿,明日方归。”
程若冰冷笑道:“怕不是学汉朝武皇帝来了一个金屋藏娇,在下属屋子里藏着一个美人吧?”
“怎会有这种事。”元载讪笑道,“我家有贤妻,断不敢在外面做这种事。”
“少废话!给我进去搜。每一个地方都不可放过,一定要找出哥舒府上走丢的刺客。”程若冰大手一挥,数十名金吾卫冲进府去,四处细细搜查。
元载也不拦阻,因为知道拦了也没用。一脸淡定的盯着来来回回的士兵,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一旦被搜查出康维娅,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他将因涉嫌勾结外贼,被打入大牢,受尽折磨。家人也会受到连累,发配为奴。
好歹毒的计谋!
“回将军,没有搜到。”
“回将军,我也没搜到。”
一队队回来的士兵,都表示没见到所谓的刺客。
程若冰面色一沉,顿时变得难看。无故搜查大将的宅邸,若是被一本参上,罪过绝对不轻。何况这个大将还是元载的爱将。世人皆知,元载和杨家的关系。如果元载反咬一口,情况更糟糕。
想到这里,程若冰满脸堆笑,说道:“小将方才误听人言,以至于和元将军起了误会,还请元将军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晚辈计较。”
元载叉手道:“好说。程将军既然没搜到你要搜的人,就请回吧。”
程若冰又向元载道了声谢,下令收队。带着金吾卫趁夜离开安重璋府邸,消失在黑暗中。
元载确定他们不会折回,身体一软,差点没站住。扶着门框起身,忙退身入府并锁好府门。再看安太玄同样是惊得一头大汗。
“老大你救出来的那个女人不是说要用计策的吗?为什么没出现呢?还有她人去了哪里?”安太玄现在一肚子的疑问,像倒豆子似的全问出来。
元载惊魂未定,随口应道:“我也不知道。快扶我一把,我吓得腿软。”
安太玄忙上前扶住元载,两人踉踉跄跄的来到前厅。还没入座,便见到前厅里站着一个金发碧眼、体态妖娆的女子,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你……”安太玄惊得说不出话来。
元载恢复了往日的从容,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们布计多么成功,只要你及时现身。我便死无葬身之地。”
康维娅笑道:“我为什么要出现呢?谁说我计策的目标是你!”
元载闻言一怔,叫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康维娅道:“实话告诉你吧。金吾卫的出现只是一招吓你的计策,目的并在于捉到我。而是让事情闹大,让哥舒翰知道你可能救了我。再联系我和你的‘交情’,在心里就会认定是你伤了他。”
“伤?我那一脚用的力道很轻啊。”
“哥舒翰这头老色鬼,身上带着很重的伤。不想先治疗,却想着占有我。结果被你一脚,差点踢掉半条命哟。”
元载万没想到哥舒翰身上的伤是真的,刚才看他欺负康维娅的时候龙精虎猛,原来只是自我催眠啊。
真是好色不要命!
元载顾不得发表感慨,冷笑道:“你们为了离间我和哥舒翰真是煞费苦心,只可惜棋错一招。”
“这话怎么说?”这次换康维娅感到疑惑。
元载笑道:“你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一件事,而这件事却是导致你整个事情的败笔。”
康维娅依然很淡定:“愿闻其详!”
元载道:“我和哥舒将军的交情深浅,你们却不甚了解。武断的以为凭短时间的离间,就能让我们心生嫌隙。事实上你错了!”
康维娅一向觉得元载不简单,听了这话,近乎出于本能的退后了一步。